風煙彌漫，戰鼓聲聲。
天空中飄著鵝毛大雪，流雲被硝煙染成了灰色，夕陽遲遲不肯落下。
皇城火光衝天，早已不複昔日的富麗堂皇。
宮裏的珍品被洗劫一空，太監宮女們背著包各自逃散。
僅僅隻有一個人例外。
他獨自站在高聳的城牆上，眺望著遠方，誰也不知道他在想寫什麼。
“呼呼——”冷冽的寒風如刀子般割在臉上，可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或許，是因為已經麻木了吧。
皇城中無人把守，蕭國的士兵不費吹灰之力就魚貫而入，一路上人都被亂刀砍死。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傅墨緩緩閉上了雙眼，捏緊了拳頭。
他從來不怕死，隻是這一刻，他恨自己的無能為力，無力救自己的子民。
就像，無力去救她一樣……
很快，蕭兵就發現了他：“哈哈，這不是陵國皇上嗎？快拿下他！重重有賞。”
士兵們眼裏都放出精光，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士兵紛紛摩拳擦掌，準備上前擒獲他。
在這些人眼裏，他不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牲畜，任人宰割，抓住他，高官厚祿唾手可得。
這時，一輛華貴的馬車緩緩駛來。
“住手！”轎子裏麵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
士兵們全部停住，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禮，看得出轎裏的女人身份不一般：“言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雖隻是一個嬪妃，可眾人行的卻是皇後的禮。
“免禮。”潔白的素手掀起轎簾，一個窈窕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
將士們紛紛屏住了呼吸，饒是見過幾次了，也會被這女人的容貌與氣質驚豔住。
生在這亂世，擁有如此容貌，必定是個禍國殃民的主兒。
為她一笑擲千金，從此君王不早朝。
兩個侍女托著她的華麗裙擺，頭上昂貴的金步搖隨著動作而發出清脆聲響。
光鮮亮麗的她和落魄的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卿兒，你終於還是來了啊……”傅墨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
昔日溫文爾雅的他如今已變成這番模樣：胡子邋遢，眼袋浮腫，消瘦得不成人形，她差點認不出他。
“是啊，傅辭，我來了！”虞卿言優雅地微笑著，眼中卻毫不掩飾地充滿了戲謔之色。
傅墨微微晃神，他有多久沒見她笑過了。他不說話，隻是默默看著她。
虞卿言也由他看，眼裏的戲謔卻一點不減。
“看夠了嗎？”她淡淡地問出這句話。
“沒夠，我家卿兒這麼美，看一輩子也不夠。”大軍當前，他似乎沒有任何壓力，應該說他對生死已經無所謂了吧。
侍女遞上一把劍，這把劍雖然看起來很精致，但絕對配不上虞卿言的身份。
“可惜你的一生將要結束了。”虞卿言嗤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