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一念佛一念魔(1 / 3)

“我錯了,求求你放過我!”一個穿著時尚的青年哭訴到。飯店內的所有顧客都低著頭,渾身不停的顫抖,有人在幹嘔,有人閉起了眼睛祈禱,甚至有人暈了過去,因為這是一起故意殺人的案發現場。哭訴的青年旁邊躺著一個赤裸著的紋身“大哥”,從左肩處開始到小腹位置的皮肉被砍的綻了開來。清晰的看到心髒還有微弱的跳動,一隻胳膊已經被砍斷了,隻有一半的皮肉在連著才沒有完全掉下來,看來是為了擋頭上那重重的一刀。在場的人也許這輩子都想像不到,原來人類身體中有這麼多的血,同桌的兩位美女早已花容失色,一改囂張跋扈的態度,連聲求饒。眼淚已經把臉上的濃妝洗褪下去,剩下的隻剩滿臉的驚恐。文琦手中拿著菜刀,靜靜的看著眼前這一桌判若兩人的顧客。刀上的血還沒流幹淨,文琦其實早想鬆開它,但手已經不再聽從指揮,越想鬆反而越握的更緊。文琦想張嘴說話,但發現嘴已經張不開了,牙齒像被咬合在一起,殺人前是憤怒之咬,殺人後卻因為緊張而咬。該怎麼辦,相信所有人都不敢想,也沒人會去想殺人的後果,更確切的說,沒人會去想殺人!文琦大腦一片空白,如果不是自己滿身滿手的血跡,文琦根本不會意識到平常這麼老實本分的自己會殺了人。這一輩子就這麼交代了,文琦的大腦慢慢開始漸漸出現意識。不!這樣太便宜你們了,是你們逼的我,我們都要對今天的事負責!文琦再次舉起了手中的刀,準備朝哭訴求饒的青年砍到,但手起刀已經落不下去了,因為憤怒指使他殺了人,清醒卻阻止了他,正所謂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就是一念之差,便是天堂與地獄的距離。就在文琦思考的片刻,一記酒瓶子重重的落在他的頭上,這是剛才的哭訴青年最後的求生手段。沒等文琦反應過來,酒瓶子的碎片又紮到了他的腹部。本來清醒的思緒才漸緩過來,這一瓶子又給打了回去。文琦手裏的刀不再顫抖,順勢衝他的頭頂砍去。待刀拔出來的時候,他的頭頂像加了壓的水槍,血迅速湧了上來,噴了文琦一臉,兩隻眼睛睜的無比恐懼,就這樣橫倒在血泊之中。“你們覺得自己很高貴是嗎?你們覺得自己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是嗎?這樣你們就可以肆無忌憚的藐視別人是嗎?”文琦用發顫的聲音質問已經被殺兩位的同桌美女。“把你們的衣服一絲不掛的都脫下來”兩位美女依然顫抖的呆滯在座位上,“我讓你們脫,聽明白了嗎?”文琦聲嘶力竭的喊道,隨即把刀又舉過了頭頂。兩名美女立刻點頭示意,開始脫去身上的短裙與絲襪,隻穿著內衣站在眾人麵前,這一幕無數男人都幻想過的情景,出現在這樣的狀況中卻變的盎然無趣。“一絲不掛明白嗎?”恐懼讓她們不再管什麼叫羞怯,隻能照著文琦的話而做。文琦找出了她們的手機,360度無死角為她們拍攝了這輩子都不願拍攝的“寫真”,沒做任何修飾的圖片就這樣被放到她們的社交網絡上,並附上文字“學生兼職”。文琦放下了手中的刀,拿著她們的手機,打開了剛才被自己鎖上的後門,從飯店的安全通道離開了。“求求你們報警啊…………”其中的一名裸女終於哭出了聲,因為她終於躲過了一場生死浩劫,甚至連衣服都忘了穿。飯店老板趕緊掏出了手機,但又放了回去,無論是誰看到這樣一幕都會有相同的反應,那就是先把門反鎖上,以免文琦再殺回來。“報警電話是多少…啊,110!”這也許是他這一輩子撥號最費勁的一次,因為手不停的顫抖,按錯了幾次號碼鍵。我不想死,這是文琦心中唯一的想法。我不想就這樣去坐牢赴刑場,我還有夢想沒有實現,我還有很多地方都沒去過,我甚至都沒有好好的釋放一次自己。我這麼多年沒日沒夜的工作,做了這麼多委屈自己的事情,就是為了幾年後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而這一念,卻讓我毀了這麼多年的努力,我實在是太不甘心了。我不想死……滿身是血的文琦再也忍不住吐了出來,還可以看到晚上吃的方便麵還沒消化掉就被吐了出來。腹部被紮那一下還在流血,頭上的血也順著臉頰往下流,文琦的意識越來越弱了,沒走多遠幹脆靠牆坐了下來。手捂著腹部的傷口,頭腦開始漸漸模糊,真的逃不掉了。現在是淩晨1點,文琦順著安全通道,穿過後院的踏青公園,逃到了一裏外的居民區。遠處聽到了隱隱作響的警笛聲,這麼快,嗬嗬,文琦苦笑到自己才跑了這麼遠就要被抓了。上一次聽到警笛聲還是家裏被砸的時候,爸爸在外欠下了幾十萬的賭債無力償還,選擇了跳樓,留下了媽媽和弱小的他,後來賭債利滾利越來越多,討債上門給家裏全都砸爛了,還揚言還不上錢就割了他的腎拿去賣錢,媽媽隻好一天當48小時過,不分白天與黑夜的工作。對了!媽媽!文琦一想到媽媽眼淚止不住的往下留,我這一死,媽媽以後該怎麼辦啊?常年的身體疲勞以後誰來照顧她,眼下的賭債誰又能與她分擔!我不能死,我真的不能就這樣死掉。想到這,文琦的大腦立刻恢複了冷靜。警方馬上就會搜尋到這裏,必須馬上離開。文琦把手中的電話連帶自己的全部關機,扔進了小區的草叢裏。文琦用盡全身的力氣,把自己的襯衫撕開,一條綁在腹部,一條纏在了頭上。這隻能暫時止血,因為腹部那一下,紮的確實有點深。步履蹣跚的文琦走到了街邊,路口處有一家小型的綜合超市,雖然已經關店,但慶幸的是超市是敞開式的,偌大的落地窗被文琦用石頭翻來覆去砸的粉碎。防盜警鈴響了,文琦知道沒時間了,直奔服裝區走去。他特意挑了一件紅色的體恤穿在身上,然後又找了一個大簷的棒球帽,緊緊的扣在頭上,一來止血二來遮擋。最後拿了一個雙肩背包,裏麵裝了戶外便攜式急救箱,一大瓶礦泉水和從收銀台撬出來了少許零錢。當文琦要走出超市的時候,卻猶豫了片刻,不遠處是廚具區……文琦最終沒有拿,而是到玩具區拿了一把仿真手槍便匆匆離去。另一邊,飯店已被警方封鎖住。法醫鑒定兩名受害者當場死亡,留下照片和采集血跡樣本等手續後,屍體裝進了運屍袋。剛要被抬上車的時候,卻被一名男子叫停“等等”。說話的叫王森,是重案4組的隊長,也是曆代重案組中最年輕的隊長。王森表情很凝重,帶上了手套,打開了袋子,隨即腦海中開始浮現出案發時的情景。“這種死法,看來當時犯罪分子很憤怒啊,犯罪分子的資料呢?”“給,王隊”旁邊的警察遞給了王森。王森掃了眼資料,心中不解的問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文琦?這時的文琦避開了大街上滿眼的攝像頭,轉而走進連路燈都沒有的小街道。感覺走了一段距離後,文琦便蹲下來,拿出背包裏的礦泉水,一點點道在手心裏,擦拭臉上和手上的血跡。腹部的血明顯感覺已經流到了腿上,看來不縫針是止不住了。這時遠處的車燈照亮了文琦,文琦下意識的扔掉了手裏的水瓶便要逃跑,車笛的響起讓文琦往後看了一眼,原來是出租車在示意他要不要坐車。文琦點了點頭,待車停下,便往後排坐去。“小兄弟,去哪?”“金石開發區”“好勒”出租車沿著小道開上了大街。“師傅,麻煩開快一點,我工作一天了,很疲倦,想早點回家休息休息。”“沒問題小兄弟,我看你臉色也不好看,年輕人壓力大,應該多注意休息”。文琦沒在回話,而是一直捂著傷口。“王隊,這是在附近找到的文琦與兩名目擊女性的手機,另外我們在事發地三條街外的一間超市接到了報警電話,隨後我們趕到現場調取了監控錄像和血跡采樣,正是犯罪嫌疑人文琦,這是超市列出的丟失商品清單。”“立馬帶警犬搜尋,範圍鎖定在方圓三公裏內,不要放過任何線索”“是”!王森看了看清單,接著拿出了文琦的手機開始查看,通訊錄,社交網絡,消費記錄等等,最讓王森困惑的是,文琦的播放影片記錄清楚的標明到好幾百集的犯罪現場調查,犯罪心裏和國內的一些刑偵影片,隻怕流氓有文化啊,王森感歎到。事發後兩小時,“小兄弟,你具體到開發區哪裏啊?”“在前麵的交通崗停就可以了”這是開發區最大的交通崗,也是文琦小時候生活過的地方,照比繁華的都市內,這裏顯得格外的樸素。文琦用偷來的錢付了車費,下車後,文琦把帽子拿了下來,衝著攝像頭看了一眼便匆匆離去。被竊超市內,王森一遍又一遍看著監控錄像,最讓王森疑惑的是文琦沒有拿刀,而是**。為什麼,王森感覺到文琦與其他的犯罪分子有點不同。“報告王隊,警犬搜索到景象胡同與東來大道交彙處時,再搜尋不到了”王森點了根煙,眉頭皺的無比的深“給交通部門打電話,調出案發後1~2小時內此交通崗的監控錄像,無論是私家車還是運營車輛全部都要查。還要查出文琦平時來往的親人朋友或同事,然後發全市的通緝令吧,我感覺要周旋一段時間了”當當當…有些急促的敲門聲。“誰啊”一位老太太有些踉蹌的走到門前,“是我啊,奶奶”。文琦爺爺很早就去世了,是奶奶把他帶大的。後來文琦的父親欠債跳樓,經常有人到家裏來要債,媽媽實在不忍心看到奶奶一把年紀還成天擔驚受怕,便又把奶奶送回到了開發區的老房子。文琦是個很孝順的孩子,隔三差五就來看望奶奶,每次都買肉,米麵和水果之類的生活必需品。“小琦,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啊”奶奶畢竟上了年紀,眼睛有些花,沒有看出來文琦已經被血染透了的衣服和褲子。“哦,我需要出差一段時間,趕早上的火車,你這還有我換洗的衣服嗎。”“有,應該在小屋的櫃子裏,我去給你拿”“哦,不用了奶奶,是在小屋嗎,我自己拿就可以了”說罷文琦便衝向了小屋,一把劃上了門。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文琦甚至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他這一走,也許這輩子都見不到奶奶了。母親含辛茹苦把他撫養成人,如今他卻變成了一個殺人犯該有多失望。接受了這麼多的冷眼與嘲笑,隻為等待一個翻身的契機,現在卻要徹底的淪落天涯。想到這些,文琦腸子都要悔青了。難道要像父親一樣一死以謝天下?文琦的眼淚又流了出來,這是他活28年第一次因後悔而流淚。文琦打開了窗戶,一隻腳已經邁在了窗台上。這時,“小琦,你怎麼把門劃上了?”“奶奶,我在換衣服,你別進來”“小兔崽子,我看你光屁股長大的,現在大了,知道害臊了,嗬嗬”“我馬上就好”算了,在哪死就算哪!何必在奶奶家,她都這麼大年紀了,怎麼能再經受這麼大的打擊,我真是蠢。文琦把身上的衣服,就連內褲都脫了下來,全部放進了塑料袋裏,裝進了他帶來的背包。然後一點一點解開纏在腰間的襯衫,拿出急救箱裏的醫用棉和繃帶,重新給自己包紮了一番。但文琦心中明鏡,在這樣下去用不了多長時間,還沒等自己被抓住,就先因為流血過多而死。“什麼?他被紮了?你們為什麼不早說這麼重要的信息。立即把通緝令下達到各個門診,醫院,哪怕是私人診所。如果看到此人,馬上聯絡我們警方”王森是一個很嚴謹的人,哪怕發現一點蛛絲馬跡,他也恨不得動用全球的力量來將此事追查到底。這也是他年紀輕輕就能承擔如此重任的有利條件之一。“王隊,報告!”“快說”王森不耐煩的回答到。“經過我們的排查,在符合我們的時間內,景象胡同一共隻經過了2台出租車和一台私家車。其中的一台出租車空車進,出來的時候卻載有乘客。我們一路追隨各個路口的攝像,後來發現該車在金石開發區停靠,裏麵載的乘客正是我們找尋的犯罪嫌疑人文琦,那裏也是他的奶奶現住址。”王森用手指著報告的手下怒斥到“下回他媽的直接告訴我犯罪嫌疑人出現在金石開發區的奶奶家,聽明白了嗎!”“明白了。”報告民警頭都不敢抬起來。“小武,大民你們留下來繼續做口供,剩下的人都跟我奔赴金石開發區捉拿犯罪嫌疑人文琦!”說罷,四輛警車急匆匆飛馳而去。“奶奶,最近腰還疼嗎?”“老毛病了,就那回事唄。也難為你了,每天這麼忙,還要經常來照顧我這個老不死的”“奶奶,沒關係的。公司這次派我出差,要去很遠的地方,那裏能掙到大錢,這樣我就可以早日還清父親的欠債了。但是這一走,就不知道是幾年甚至更長時間了。答應我,你要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好嗎?別掛念我,我答應你,有時間我就回來看你,好嗎?”說到這,文琦的眼淚止不住的流,這是他這麼大第一次跟奶奶撒謊。而這唯一的一次謊言也許就讓他們從此恍如隔世了。“哎呀,你哭什麼,忙就不用回來,奶奶這你不用擔心,傻小子。”“開快點,你第一天拿駕照嗎?”王森不耐煩的說到。所有的人都感覺到王森今天的情緒很反常,王森心裏也清楚自己的困惑。在車上,王森一遍又一遍的翻著文琦的資料,心中卻起了憐憫之心,這是讓他最不能容忍的。18歲進入警校,22歲轉入重案組,曆經了整十年的磨練,接觸到的犯罪分子不計其數。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是他第一天進重案組領導所教他的。這也是他這麼多年辦案的宗旨之一,絕不把自己的個人情感帶入案件中來。王森重重的歎了口氣,合上了資料夾,心中暗示著自己,無論文琦身世多麼的悲慘,他始終都是犯罪嫌疑人。一個急刹車,“王隊到了”“一隊掩護,封鎖該樓的所有出口。三隊跟我們上,記住,沒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開槍”當當當……裏麵的人還沒詢問是誰便把門打開了。“你們是誰啊?”王森把文琦的奶奶摟出了門外,端著槍朝屋內走去。“王隊,屋裏沒人”王森放下了手中的槍,心中暗罵來晚了一步。“尋找證據,看看有什麼發現沒有”。這時文琦的奶奶走了進來“你們到底要幹什麼?”“文琦什麼時候離開的?”當王森問道文琦時,奶奶的眼光立刻濕潤了起來,聲音走些顫抖“他剛離開,他怎麼了?做錯什麼事了嗎?請您相信我,文琦是個好孩子,從小連打架都不會,你們一定是誤會了,求求你們放過他好不好?”奶奶哭著跪了下來。王森連忙扶起了她,眼神無比的堅毅“沒有,隻是一點小事希望他協助調查,如果他回來了麻煩您告訴我們一聲好嗎?”奶奶微弱的點了點頭。“報告”王森把手掌伸到了他的麵前,示意他別當著老太太的麵說。“小張你和大飛留下來做筆錄,剩下的我們走。”上車後王森問道“你剛才是不是想說北屋地麵上的血跡,我也留意到了,從血的凝固程度上看,文琦並沒有走多長時間,而且他的傷口看來並不輕。給局裏打電話要求增派人手,然後醫院方麵一定要多留意下,我不希望找到的是屍體。然後以文琦奶奶家為圓心,加大搜索範圍。”“文琦,怎麼這點來看你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