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網回來,曹俊舒疲憊地躺在床上,感覺心髒累得快不能跳了。自從上高中以後,他就沒有真正快樂過,他變得內向而孤僻,少有朋友,尤其是異性。他是多情的,因而也是孤獨的,他渴望一個真正懂自己的人的出現,渴望有人在他最疲憊的時候支持他,但這對他來說也許隻是一個遙遠的夢。
他從枕頭底下取出了一個小瓶,他望著裏麵那一堆玻璃渣,眼淚悄悄地湧了出來,他打開mp3,聽著憂傷的音樂入睡了。
睡到半夜,他突然醒了過來,這時一陣美麗的歌聲傳了過來:“我聽說開始總是真的,後來會慢慢變成假的,充滿溫柔的眼神啊,是用來開心,不是用來傷心的……”這歌聲很美很美,絕對不比孟庭葦的差,那聲音似乎就是從窗子前的暖氣管裏發出來的,很近很近。曹俊舒小心翼翼地爬下床,朝窗子前的暖氣管走去,突然,一道藍光射出,他來不及叫喊就被吸了進去。
他來到了一間很小的屋子,裏麵隻點著一根蠟燭,小方桌旁邊坐著一個出水芙蓉般的女孩,曹俊舒心想這一定是夢。
那女孩的目光好淒涼,曹俊舒看到之後全身都涼透了,四肢變得十分麻木。
那女孩望著他道:“我好冷,好孤獨,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曹俊舒沉思了片刻道:“感情不是說有就可以有的,我們可以從朋友開始,我知道你一定有許多心事,告訴我吧,我幫你承擔。”那女孩又道:“可是我很醜,你不嫌棄我嗎?”曹俊舒笑著道:“哪有啊,你很漂亮。”那女孩露出邪惡的笑容道:“你看到的不是我的本來麵目,我真正的臉應該是這樣!”
說罷,她的麵孔立刻變得猙獰無比:臉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刀疤,而且她隻有一顆眼睛,右眼處是一個巨大的黑洞,鮮血不停地從裏麵湧了出來!曹俊舒的身體開始顫栗,他連後退也不會了,兩腿一軟,坐在地上。
那女孩竟“嗚嗚”哭了起來,她緩緩地道:“果然沒錯,男生看重的不過是一個女生的外表而已。一旦一個女生的容貌被毀,那麼她就不可能得到任何一個男生的愛。”曹俊舒閃著淚光道:“不是的,不是的,剛才我隻是一時不適應。我願意做你的朋友,願意分擔你的痛苦,相信我,好嗎?”說罷,曹俊舒溫柔地望著她,那眼神飽含了深深的憐愛。女孩又道:“既然這樣,把你的心髒給我怎麼樣?”曹俊舒忍住恐懼道:“你要我的心髒幹什麼?”女孩笑著道:“練一種舉世無雙的魔功,練了我就不用怕天界的正陽道人了。”曹俊舒沉思了片刻道:“好的,我答應你,但請你不要再傷害其他無辜的人。”女孩道:“好,一言為定!”
倏然,曹俊舒的手中就多了一把尖刀,女孩看了他一眼,示意他開始。曹俊舒的臉上掠過一絲無奈,一絲惆悵,一絲微笑。然後,他把刀紮向了自己的心髒,鮮血不停地流了出來。曹俊舒並沒有後悔,他心想自己並沒有枉費自己的生命,自己的一生盡管痛苦,壓抑,但也好多的精彩,幸福。他緩緩地閉上眼睛,等待死神的召喚。倏然,他感覺到體內的鮮血不再往外奔湧了,他睜開眼睛,隻見那女孩又恢複了之前的俊俏模樣。
她看上去有些迷惑,她喃喃地道:“難道我錯了,這世上真有這麼好的男孩?不,不可能,他一定是在騙我。可是有用性命來做賭注騙人的嗎?”曹俊舒道:“現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嗎?”女孩冷冷地道:“曹俊舒,你通過考驗了,你現在是我冷憐兒的朋友了,他日你如果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你就會不得好死。曹俊舒嚴肅地道:“不會的,我永遠也不會背叛自己的朋友。”冷憐兒又道:“時候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說完,她的手中射出一道藍光,曹俊舒頓時失去了知覺。
第二天醒來,曹俊舒發現自己仍然躺在宿舍的小床上,難道昨天晚上發生的隻是一場夢?不對,夢這麼會那麼清晰,那麼真實。整整一天,曹俊舒都在想著那個時而醜陋無比,時而俊俏無比的女孩,曹俊舒心想那女孩定不是凡人,不是妖便是鬼,而且她一定有著一段十分令人傷心的往事。曹俊舒並不害怕,他很天真,他相信世間萬物都是有靈性的,他從來不說哪國人是壞的,女人是壞的,哪種動物是壞的,妖是壞的……此時他心想的隻是如何給她溫暖,如何把她體內的仇恨轉化為愛,讓她遠離痛苦,遠離絕望。
這天晚上,她以同樣的方式進入了那間小屋,不過這次屋子裏有了電燈,冷憐兒的眼神也沒有昨天那麼淒涼,隱隱約約還流露出一絲渴望,不過還是很憂鬱,很孤獨,仿佛那眼睛通向的是一座荒蕪的城。
冷憐兒望著他道:“你願意知道我的故事嗎?”曹俊舒點了點頭。冷憐兒麵露惆悵之色,她歎了口氣,從口袋裏取出一麵鏡子交給了曹俊舒。
鏡子一閃,鏡中出現了一個男孩,他獨自站在風雪中,手中還提著一個袋子。過了片刻,電鈴響了,大批的學生從教學樓裏湧了出來,其中有一個穿白色衣服的女孩,她嬌美若出水芙蓉,那女孩正是冷憐兒。
她旁邊的一個女生道:“喲,憐兒,你男朋友對你真好,在冰天雪地裏站著等你,真幸福,好羨慕啊!”冷憐兒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道:“瞎說,誰說他是我男朋友了,他隻是一個無所事事的混混而已。”那那男孩上前道:“憐兒,我買了你最喜歡的三明治,咱們一起吃吧!”冷憐兒冷冷地道:“憐兒是你叫的嗎?我現在沒胃口,你留著自己吃吧。還有,請你以後不要再來煩我了,我是不可能喜歡上你的。”
說罷,冷憐兒來到了自行車棚,騎著自行車出了校門,來到了一個很窄的小巷。突然,她的車子好像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她從上麵跌了下來。她努力地想站起來,可是卻這麼站也站不起來,這時兩三個男生跑了過來。
其中一個很胖的男生道:“喲,小妞,傷得不輕啊,要不要哥哥我扶你啊?”冷憐兒道:“滾開,你這頭肥豬!”胖男生又道:“哎呦,可惜啊,長得漂亮脾氣卻不好,今天就讓大爺我好好收拾收拾你!”
說罷,他彎下腰開始扯冷憐兒的衣服。冷憐兒哭著喊救命,可是周圍卻是一片死寂。突然,一個人騎著自行車衝了過來,來著正是剛才等他的男生。
他停下車子道:“把你的髒手拿開,否則我切了你!”胖男生道:“呦,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臭小子,上次你傷了我兄弟,這次我要你好看!”
說罷,兩三個人一起衝了過來,其中一個還拔出了刀,不過男生沒費多大力氣就把他們擺平了,胖男生等三人落荒而逃。
男生走過去道:“憐兒,沒事了。我把他們趕走了。”冷憐兒哭著倒在他懷裏道:“淩男,你為什麼不早點來,我差點就被……”
鏡子又一閃,冷憐兒和淩男正在沙灘上玩耍,冷憐兒邊走邊跳,笑得像個七八歲的孩子,他倆附近還有一個女孩,她的目光很憂鬱,臉色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