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遇之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卻在摸到身上的被褥的那一刻徹底清醒了,他捏著被褥的一角,就著月光仔細觀察了起來。
看著這手感……似乎是麻布,具體的材料不能分辨清楚,但是這手感絕不是自己慣用的那床絲綢大被。顧遇之環顧了一周,想要努力看清楚現在身在何處,然而還沒有完全亮起來。看不很清楚。
顧遇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對著窗外微弱的月光看了看自己縮水了一截的手,他大致已經明白自己遇到什麼事情了。躊躇了一會,顧遇之抄起掛在旁邊的簡陋衣架上的衣服,草草披上,又穿好鞋子。推開了門。
似乎是深秋時節,氣有些寒冷,月光冷冽,正照在不遠處的墓碑上,隱隱還有幾聲蟲鳴傳來,看著眼前的景象,一陣涼風吹過,顧遇之不由打了個寒噤。他低下頭去,摸索著袖口,果不其然,摸到了粗糙的麻布邊緣。這倒黴催的,居然是孝服,還是斬衰。
顧言幾乎要落下淚來,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顧遇之很清楚的明白自己遇到了什麼事,甚至比一般人更清楚。穿越,又是該死的穿越。顧遇之的心裏百感交集。這一次穿越已經不是顧遇之的第一次穿越了。他本來隻是一個普通院校的中文係在讀學生,卻在一醒來,現自己穿越到了晉朝。不錯,就是那個以名士著稱的晉朝,準確點來,是東晉。
穿越苦啊,穿到古代更苦。奮認真的讀了那麼多經典,還沒等揚眉吐氣呢?卻被一個的風寒弄得英年早逝。好在如今又活了……
如今不比第一次穿越,看得懂繁體字了,也有一定的基礎,但問題是口音怎麼辦?上一次當了差不多一年的啞巴,難道還要繼續?
“還以為死了能夠回到現代呢,果然還是不行,現在又不知到了哪個鬼地方了。”顧遇之歎了口氣,勉強振作了起來,打算為今後的生活謀劃一二。好歹先是在二十一世紀優越的物質生活下生活了二十年,後來又當了不短時間的望族子弟,現在穿著這粗麻衣,竟然覺得有些不習慣。顧遇之用手撐著床鋪,打算換個坐姿,卻不料一陣劇烈的刺痛傳來,讓顧遇之直接就倒了下去。半晌,顧遇之才慢慢鬆開咬緊的牙關。額頭上雖然還有疼出的冷汗,顧遇之的臉上卻是露出了笑容。
“福利啊!終於看到福利了!”不錯,劇痛過後,此時他腦子裏出現的,竟是這個身體裏的記憶。顧遇之試著張開口輕輕念到,聽到耳邊傳來的既陌生又熟悉的腔調。顧遇之臉上笑容更甚,看來這次,終於不用當啞巴了。
腦海裏殘餘的記憶,也讓顧遇之明白了如今的朝代。這具叫作顧言的身體出生於宋仁宗慶曆二年,而如今正是虛歲十四歲。相比於其餘直接穿越的現代人,好歹還是識文斷字,總不會成個文盲。隻是不知上次穿越的晉朝,是這個時空的晉朝呢?還是另一個時空的晉朝呢?顧言低聲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曆史上是否有我這個人的存在,不過應該是沒有的吧……上一世活得真累,坑爹又拚爹的九品中正製。
“剛剛擺脫了九品中正製的陰影,現在就要麵對科舉的壓迫了麼?”顧言苦笑。“在東晉,有顧氏的名頭罩著,隻要不是表現的太爛,純屬紈絝草包一類,定品也絕對不會太爛。不過宋朝的科舉……”顧言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