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縷笑得臉上的酒渦又深又圓。
京都,也在下雨。
不過,雨卻沒有那麼大,而是絲絲的細雨,春雨貴如油,綿綿春雨讓空氣都潮濕了起來,柳絲兒分外地綠,花兒卻因為雨打,零落地飄了一些在地上,落紅點點,也別有一種不同的美感。
順國公府邸
秦老夫人躺在榻上,一個丫頭正在給她捶腿,她手裏拿著一封信,雖然信上的字不少,不過,拿在手上的時間也太長了些,怕是看了一遍又一遍吧。
“老太太,再看下去,要傷著眼睛呢!”
瑞雪笑著提醒道。
秦老夫人這才將信遞給了瑞雪,並取下了眼鏡,瑞雪一並接了過來,放進了櫃子裏收好。秦老夫人揮了揮手,給她捶腿的丫頭便悄無聲息在退了下去。
秦老夫人問道。
“又讓人去打聽了嗎?還是沒有消息嗎?”
瑞雪笑道。
“老太太也太心急了,從桂州到京城數千裏路程,再加上表小姐年紀小,身子也弱,這行程自然更快不了。不要說才半個月,就是兩個月到,我也一點兒也不稀奇呢!”
秦老夫人聽了瑞雪的話,自己也笑了起來。
她伸出了手,瑞雪會意地將她扶了起來,到梳妝鏡前坐下,另一個大丫頭羅衣此時帶著小丫頭端著洗臉水過來了,她服侍秦老夫人淨麵、洗手,又替她整理略有些淩亂的發髻。秦老夫人歎道。
“你們不要笑我,實在是太想慧丫頭了。那個丫頭出嫁第二年,滿堂就被放出去做官,從小小的縣令開始做到如今的州君,一晃都有十多年了。而我也十多年沒有再見到那丫頭了。兒女都是母親身上的一塊肉,這些年,我想得慌啊。現在,雖然不是慧丫頭回來,不過,見了她的女兒,我也權當是見了她了。”
說著說著,秦老夫人的眼睛就有些微濕了。
瑞雪忙遞上手帕,嘴裏勸道。
“表小姐要來了是好事,老太太更應該高興才是,怎麼這些天,倒是更多愁善感起來了?叫表小姐知道了,隻怕會心裏不安了。若是病倒了,不更是讓表小姐自責嗎?不看別的,就是想到表小姐,老太太都要好好保重才是。”
聽瑞雪如此說,秦老夫人連連點頭。
“我話說的是,我可不能在榮丫頭沒來之前就倒下了。對了,瑞雪,給榮丫頭布置的院子怎麼樣了?有沒有照我說,窗簾、帳子、床單什麼的都要新的,不過,得多洗幾次,要不然,睡得不舒服。家具什麼的就要簡潔一些,慧兒說那丫頭不喜歡搞得太複雜花俏,薰香的話也別太濃,撿那清淡點的,像桂花香什麼的薰一薰就好。床上要鋪得厚實一些,那丫頭喜歡軟床,再加上皮膚又嫩,這幾天老是雨,容易爬蟲子,可千萬要注意,不能讓蟲子爬到床單上了。還有,地上的木板鋪好了沒有?慧兒說她喜歡光著腳踩……”
“弄好了,早就弄好了,老太太是信不過我嗎?”
隨著一陣爽朗的笑聲進來的是岑紅鸞,她尤喜著紅衣,此時也是一身耀眼的紅裳,越發襯得膚白如玉,人比花嬌。她此時微嗔地看著老太太,一副秦老夫人不給個交代她就不善罷甘休的樣子。
秦老夫人一見她臉上就露出了笑容。
而瑞雪和羅衣則同時打了個招呼。
“大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