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又見鄒獲帆(1 / 3)

第一節

雲開口出,陽光似知道我的心思似的,透過玻璃窗,把這間書房兼會客廳輝映得熱烈而明亮。

我迎上前去,又一次握著著名詩人鄒獲帆的手。

獲帆先生依然滿麵紅光,當我再仔細打量先生時,依稀發現他頭上的白發似比前幾年明顯地多了起來。當我向他致致以詩的問候時,他把我讓坐在沙發上,帶著親切的鄉音和我聊了起來。

獲帆先生是我景仰的詩人之一,早在三十年前讀中學時我就讀過先生的詩集《祖國抒情詩》和《走向遠方》,那禮讚祖國的激情和向往遠方的熱烈,給少年時的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熟識先生卻是在先生擔任《詩刊》副主編、主編之後。那時,他對以詩的忠誠和《詩刊》其他負責人一道,為全國某些因曆史的原因受屈的詩人們平反做了許多積極的工作,同時,又為推薦新人新作作出了可貴的努力。

記得是在1979年元月,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剛剛開過,這次具有曆史意義的大會莊嚴宣布:全黨工作的重點今後將轉移到四個現代化建設上來。詩人如何放聲高唱“四化”?詩筆怎樣譜寫新時期的節奏與旋律?這是當時擺在每一個詩歌工作者麵前的重大課題。為了破除迷信,解放思想,團結詩歌隊伍,繁榮詩歌創作,為四個現代化服務,《詩刊》社在北京召開了詩歌創作座談會。

當時,我正在《解放軍文藝》編輯部幫助工作,詩人李瑛、紀鵬要我也去聽聽這個會,我便跟著他們一起去參加這個座談會。在這個會上,我除了幸運的聽到胡耀邦同誌富於激情的講話和胡喬木、周揚同誌對發展中國新詩所作的精到的發言外,我也有幸見剄了我從小就景仰的一代著名詩人艾青、臧克家、賀敬之等。

會議休息時,詩人葉文福引我去見鄒獲帆先生。先生如同他的詩一樣熱情純樸、豁達豪放,琅琅的天冂鄉音使我少了兒分拘謹,多了幾分輕鬆。

這之後,我對先生也熟知起來。這才知道早在1934至1935年,先生還在應城縣讀初級中學時就開始學寫新詩,並給上海的《青年報》和武漢的一些報紙投稿,均被刊用。1935年至1936年,先生在武器實驗師範學校讀書時,叉以滿腔的激憤寫了兩部長詩《沒有翅膀的人們》、《木廠》。這兩部反映舊社會勞勸人民的悲慘生活和不幸,對不合理的社會進行了血淚控訴的敘事詩,前一部寄出後幾經周折才於1937年初在《中流》上發表,而後一部直到1946年才由巴金為之出版。1937年抗戰爆發後,他寫了《在天冂》,揭露了抗戰後方的黑暗,巴金又以《烽火小叢書》出版了他的這部報告文學式的長詩。

怪不得後來有機會見到獲帆先生,他還告誡我們說:詩歌創作來源於鬥爭生活。一個詩人,如果沒有對嶄新生活的實踐經驗,也就是說你不深入到生活的深處,你就無法深入了解新的現實生活和奮鬥在其中的人們的精神風貌,你就無法了解新的生活中人民群眾的思想、感情、願望和要求,無法傾聽他們的呼聲,你就不可能創作出無愧於你生活的這個時代和人民大眾的瑰麗詩章。1

聽先生的教悔,我每次都有許多收獲,得到許多教益。

第二節

和獲帆先生熟了,自然談話也就放得開些,這位前《詩刊》主編,和我談得最多的還是詩。

我請先生談談當前詩的生存狀況並就此談一點意見。獲帆先生斜躺在沙發上,突然揚起手梳理著自己的頭發,就仿佛梳理久貯的思緒一樣,顯得寧靜安詳、神情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