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指著門口一個寫著我名字的牌子說:“那牌子底下的男人就是了?”
我給她一個白眼——這不是屁話?我到哪裏去見過他了?要真有認識,他也不至於要舉個牌子站在那邊了!
妹妹笑得花枝亂顫:“你快看啦,他還有拿花呢——好像是玫瑰?老媽改變策略了?看來,你這回想逃都難了!這一個,我看可以!”
我心裏有了主意,推了妹妹一把:“走你的路!小心摔跤!”
妹妹早就借力使力一路狂奔跑向那束花了,我隔了老遠都聽到她興奮的聲音:“你就是我媽派過來的?”
對方好像也很高興:“你是小瀾?”
妹妹不高興了:“我是她妹妹!”回頭指了指落在後麵一截的我:“那個才是你的真命小瀾!”
我看到那個男人捧著花朝我走了過來…..
我擺出那副職業的笑容,站定下來等到他走得近了,他學得很紳士地把花舉到我麵前來:“很高興認識你,路上辛苦了!”
天啦,怎麼搞得像接待什麼人物一樣!又像是……
總之,說不出的味道!
我當場就想狂嘔——真他媽的老土——我一陣狂打噴嚏……
對方有點不知所措的愣在那裏,旁邊剛好有經過的人好心地提醒說:“這位小姐大概是花粉過敏,你快點把花拿開,會好一點!”
我從眼角瞄到那說話的人是個絕對的美女——她大概是真的有花粉過敏現象,她也大概是真的以為我過敏的程度比她還來得強——她回頭對我拋來一抹同情的笑,那神情好像是在可憐我跟她一樣無法消受這美麗的花兒……
那個男人一如我想像中的尷尬,不知道要怎麼處理那束花……
妹妹折回來,她接過花說:“你幫她提行李吧,我來拿花!”
她的行李自然地也就到了他的手上……
我蠻意外她的那個他,也就是我將來稱之謂妹夫的那位哥哥怎麼沒有來接機!
來接我的那個他如蒙大赦,趕緊用花換來妹妹和我手中的行李——他的身份,也就從紳士直接降級為挑重擔的沙僧和尚!
妹妹靠過來小聲地說:“我怎麼不知道你有花粉過敏的毛病!”
我偷笑:“從現在開始過敏!就是對他的花過敏!”
她幸災樂禍的表情又搬上來:“我倒要看看你想怎麼把這場戲給演下去!”
我真懷疑她是不是和我一個媽生的!所以決定了,以後該罵“他媽的”的時候,一定不再有什麼忌諱,該罵的時候就直接罵了她去!
那個男人還真是有心了——出了機場,他早就叫好了車在等我們!
我說那樣太浪費,從長沙黃花機場打到我們老家,起碼五百多塊錢,再說,出租車的空間太小,我怕一不小心就又過敏了!
原以為他會是個什麼表情——結果,他倒是很幹脆地把行李從車上搬下來,然後高興地說:“村裏有人說你這大才女很難伺候,我看也不會嘛,還蠻懂得節儉執家的!”
妹妹大樂,在我耳邊說:“看來,你的名聲不太好,不過,他還是蠻中意你的!”
我把她推到一邊去:“小心花粉!”又裝模作樣地打起了噴嚏……
這男人要是知道我這些都是裝來整他、為難他的,不知道還會不會認為我很好伺候很會執家!
我們坐機場大巴到車站,再從車站轉到我們市區的車,再轉到我們村的車……
這一趟轉下來,他提著行李累到氣喘籲籲的,我和妹妹悠哉悠哉地跟在後頭……
到後來,妹妹也忍不住笑說:“姐姐,有時候,覺得你蠻可愛的!”
可愛??哼哼,如果被整的那個人是她自己,不知道這話還會不會說得那麼輕鬆——或者幹脆連屁都屁不出來!
“姐姐,我看韓劇裏麵,女主角都是先把男主角整得半死,然後自己愛到要死要活的,你是不是準備效仿她們的做法啊?”
拜托,我早就過了那個年紀了好不好!我現在這個年紀,哪裏還有那份浪漫的閑情?我整的,就是我不喜歡的人,就是我討厭的人!
不過,這話不能說給妹妹這個間諜聽——她問的這個問題,一定是來幫老媽來探口風的!
我回她一絲詭異的笑:“你不是想看戲?看下去就有結果了!”
她不服氣地跟上來:“我看你是存心不想好好過年!看你能鬧到什麼時候!見到老媽,看你還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