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悠呆呆的站在雨中,任憑風雨的吹打。
歐若風的車子開到瑾悠跟前停下,歐若風下車,將手中黑色的布傘盡數撐在瑾悠頭頂。瑾悠臉上的肌肉抽搐著,通紅的眼睛失神的看著前方。
歐若風伸出左臂把瑾悠攬到懷裏,他不需要詢問就知道發生了什麼,歐若風曾經最擔心的一幕還是發生了,他同情瑾悠的執著,被瑾悠感動的同時他也在想,那個譚少昕要是真的消失了,瑾悠該如何麵對?
“他說我是她妹妹。”
“我是他妹妹。”
“我是他妹妹。”
“我是他妹妹。”
“原來我一直都隻是他妹妹……”
瑾悠的聲音很低,聽起來很疲倦,她真的累了。
一個堅守了13年的誓言,早就在心裏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這一刻卻要硬生生的把它從心裏拔除,這需要多大的勇氣?
也許這根本就不是有勇氣就能做到的。
“我送你回家吧,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想。”歐若風把瑾悠扶到了車裏。
車子重新停到了快餐店門口,瑾悠渾身都在滴著水,蕩在眉間的那縷頭發半遮著眼睛,卻遮不住雙眼透出的憂傷。
“回去換件幹淨的衣服,你明天不要去公司。”歐若風輕輕的拍了一下瑾悠的肩膀,此刻他不知道如何去安慰。
“你這個死丫頭!”林宛如腮幫上的青筋畢露。
歐若風擋在了林宛如前麵:“阿姨,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吧,她累了。”
林宛如把口裏的粗言亂語收了回去。
歐若風看著瑾悠進了屋,心裏還是不踏實,瑾悠從頭到尾都沒有說一句話……
時間可以被無限的拉長,記憶卻始終停留在那一刻。
瑾悠一個人坐在房間裏,四周像是鑲嵌了隔音玻璃一樣,聽不到一點的聲音,暴雨過後就是死寂的一片。
瑾悠開始害怕安靜,那些揮之不去的記憶就像一根粗壯的鐵鏈把她整個身體束縛起來。連呼吸都會變的困難。那句‘他是我妹妹’格外的刺耳……
瑾悠不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是真的,可是這一切偏偏真實的發生了,原來13年以來,自己一直都活在一個謊言裏,更可怕的是這個謊言是自己親手編織的。
不吵不鬧,不聲不語,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
台燈邊上放著一個漂流瓶,那是譚少昕送給瑾悠的第一個禮物,雖然不珍貴,可無亂什麼禮物,前麵加上‘第一’這個修飾詞就會變的與眾不同。這不是簡單的一個瓶子,是支撐著瑾悠活下去的信念。
漂流瓶的旁邊放著一個小木盒,算不上精致,盒子裏放著一枚戒指,塑料做的,滿大街都是。
很小的時候,譚少昕和瑾悠玩過家家,譚少昕送給瑾悠的,當時譚少昕稚氣的說要瑾悠做自己的新娘。
瑾悠把戒指捧在手心,斷線的淚珠止不住的滑落。
可怕的夜晚,瑾悠沒有一點睡意,林宛如在下麵叫喊了一聲,瑾悠把燈關上,本來她害怕天黑,現在卻沒有一點的懼意,整顆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樣。
同樣的夜晚,失落的還有歐若風,歐景天在家的時候,歐若風和他說不上幾句話,冷不丁的離開了,卻覺得難以適應。
想想傍晚的瑾悠,歐若風心鎮痛,同樣沒有一點睡意,打開櫃子,取出裏麵擺放的漂流瓶,一個接著一個的重新看了一遍,一個完整的故事在他麵前清晰的呈現。
為了讓瑾悠好好的調整一下心情,第二天早上歐若風沒有去快餐店接瑾悠上班。
可能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歐若風進了公司之後,總喜歡繞道去瑾悠的辦公室門前看上一眼,盡管他知道瑾悠沒有來上班。
“經理早。”
歐若風一轉身,看到身後捧著文件的夏敏。
“早,瑾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