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悠,你帶上這個戒指就要嫁給我哦。”
“嗯,我要做你的新娘。”女孩天真無邪的笑著。
男孩把手裏的塑料戒指笨拙的帶到女孩的手指上。
藍天碧雲下,大門前,老樹旁,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玩著過家家的遊戲。
純真的笑臉,最直白,最真實的流露。
女孩叫瑾悠,蹲在他身旁的男孩叫譚少昕,是她童年時刻唯一的玩伴,瑾悠不知道為什麼,其他的玩伴看到她都會遠遠的避開。
他離開的那天,瑾悠還是個隻會啼哭的小女孩,光著腳丫追著那輛急馳而去的車子,聲嘶力竭的叫喚著,抽搐著,車子始終沒有停止。
瑾悠捧著漂流瓶的小手鬆開了,瓶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碎成一片。
這天是星期五,是瑾悠和他約定放逐漂流瓶的日子,卻成了和他分離之時,瑾悠不懂為什麼,隻是跟著車子跑了好久好久。
跑累了,停下了,呆呆的看著遠處。
時間是一盅讓人上癮的毒藥,瑾悠還是把它慢慢的咽了下去,當毒藥滲進五髒六腑的時候,才發現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
上蒼和瑾悠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當瑾悠決定結束這個守候的時候,他卻又出現了。
瑾悠用那麼長時間編織的了一個美麗的夢,美的像童話,童話裏的白馬王子依舊是光彩奪目,自己卻再也不是童話裏的白雪公主。
9月的天空變得湛藍,像是一張從清水中蕩滌後撈出的宣紙。西邊天際處的那輪太陽也變的柔和起來,宛似少女醉酒之後臉上的紅暈,微弱的光透過淡薄的雲層射向大地,這是一個成熟的季節。
瑾悠還是如往常一樣,坐在屋頂的柵欄邊上,雙膝並攏,右手搓著下巴,呆呆的看著遠方。
那個譚少昕離開的方向。
這已經是10年前的事情,當地的人也許早就將那家人忘記。
那時候瑾悠是個8歲的小丫頭,天真爛漫,譚少昕是她唯一的玩伴,以前他不懂為什麼沒有小朋友和她玩,後來他知道爸爸在外麵欠下高額賭債,無力償還坐了監獄。
媽媽林宛如是個不肯服輸的女人,10多年愣是一個人打理起了一家快餐店,在聖誕大學生活區門口,生意還算過得去,隻是這家店是林宛如拿高利貸買下的,那些追債的人每個月的月底都會來鬧事一次。
這些瑾悠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譚少昕爸爸在外麵做了大生意,發了財,把譚少昕連同老婆一起接到了外地定居,譚少昕不知道那個地方在哪裏,隻是和瑾悠說那是一個很遙遠的‘地方’。
那天下著雨,瑾悠光著腳丫給譚少昕送行,幾乎都沒有說什麼話,畢竟隻是孩子。
車子真正啟動的時候瑾悠才覺得眼睛酸痛的厲害,喃喃說道:“少昕哥哥,你要回來看我。”
車內的譚少昕瞪圓了那雙有神的大眼睛,回答:“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一定會的。”
瑾悠常常想當初譚少昕要是沒有這句話,她是不是還會每天都到這個柵欄邊上眺望遠方。
一陣秋風緩緩的飄過,房子旁邊的白楊樹葉‘沙沙’作響,拂動少女的心。
瑾悠看看看看會呆呆的笑起來,那個和10年前一樣的笑容就像是定格在自己的臉上一樣。
瑾悠是個愛做夢的孩子,林宛如常說她是‘白日做夢’。她和譚少昕從4歲的時候開始交往,其實不應該是交往,而是接觸。那個時候他們兩小無猜,最喜歡玩的就是放逐漂流瓶,這是譚少昕留給瑾悠印象最深的遊戲。
一個美麗的預言,一個生動的童話。
漂流瓶可以傳遞一方對另一方的掛牽。
瑾悠信了,隻因為那是譚少昕說過的。
從譚少昕走後,瑾悠就開始一個人在屋子後麵的小河裏放逐漂流瓶,每周一個,有誰可以想象她堅持了1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