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自家老爹這麼好說話,徐青瓷開心得嘴角笑成一道月牙兒,膩聲道:“爸,你說,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好,這可是你說的。”徐跋扈露出一抹了然笑容,說道:“這幾天你去把護照辦下,爸送你去英國女子學院讀書。”
“恩,好……”徐青瓷想都沒想便點頭應下,才說到一半,便像隻被踩了尾巴的小貓般跳了起來,咋咋呼呼道:“爸,你說什麼?什麼英國女子學院?”
徐跋扈眯著眼,一字一句道:“英國那啥布倫斯啥的,爸一時也報不上名來。護照我已經叫人弄了,這幾天你收拾下便登機吧。”
“我不去。”徐青瓷一把推開徐跋扈,一口回絕道。
“行,你不去,爸就找人做了這小子。”徐跋扈憨憨一笑,語氣卻是說不出的陰寒,誰都聽得出來這句話並非是一句玩笑話。
“爸?”徐青瓷一臉不敢相信的神色看著從小最寵溺自己的爸爸,不知為何剛還一臉慈祥的爸爸立馬便變得如此冷酷無情。
徐跋扈板著臉說道:“白陶把你妹妹帶回家去,這幾天不準她離開家裏半步,直到上了飛機為止。”
“爸!”徐青瓷尖叫道,看到徐跋扈那冷酷到沒有一絲人情味的表情,捂著嘴便衝了出去。
一串銀珠淚花散落一地。
看到徐青瓷奪門而出,徐跋扈似乎瞬間老了十歲,拍了拍徐白陶的肩膀,說道:“去把你妹妹接回家吧。好好勸勸她。”
徐白陶點頭應下便追了出去。
見兩子女都出了病房,徐跋扈卸下了所有防備,像個為家人生計苦苦拚搏半世的普通中年男子一樣,隨便找了張折疊椅坐了下來,一臉疲態盡顯,手中兩枚獅子眼也不似剛才盤的飛起。
秦白霜見到徐跋扈這幅頹喪場景,不由好奇道:“發生什麼事了?”
“恩。這臨泉要變天了。”徐跋扈半靠這椅背,伸了個懶腰懶懶說道。
“連你都躲不過?”秦白霜心底不禁升起一股悲哀,這世道這人該爬到什麼樣的位子才能得一世安穩?
徐跋扈嘴角扯出一抹勉強至極的笑容,“正因為坐上了這位子才躲不過,我們這些老不死的也是該為年輕人讓讓路了。至於你,別怪我說話難聽,一娘們做到這地步夠了,放得下臉就去彩南找他吧,興許能躲過一劫。”
“連我也牽扯其中?”秦白霜詫異道。
徐跋扈猛地起身,跛著腳慢慢走出病房,輕聲歎息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是你說不要就能不要的?”
待他走到門口,拉開房門那一瞬間,徐跋扈腰杆立馬挺得筆直,連著那跛腳都有些為不可察。
病虎雖臥,亦非豺狗所能妄言。
病房內刹那間便走了個人散樓空,隻留下一臉凝色的秦白霜拉著秦時雨在病床邊坐下,看著床上劉漢風那安然麵孔,靜默無言。
半響過後,房門又是一陣吱嘎聲,隻見韓胖子瘸著個腿跌跌撞撞走了進來,一把撲到劉漢風身上,嚎啕大呼道:“鳳子誒,你怎麼就走了,你怎麼就忍心拋下兄弟一個人就這麼不聲不響地走了。咱們說好的一起去黃浦江撒尿,一起去長城玩跳牆,一起去迪拜砸豪車呢?這麼多雄心大誌你怎麼就舍得讓兄弟我一個人去做啊。你還說要親手讓那負心人上你爺爺墳頭敬上三杯酒呢?說好要把你娘從慈航山上接回許家呢?這些事你一件都沒幹,怎麼就舍得撒手人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