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蘇龍難受,她也難受,但她需要時間去接受這個事實。
然後她便不再多留,像來時一樣,不發一聲地離開。
蘇龍看著蘇愚遠去的背影,撫摸著索黎月的骨灰盒,“月兒,我們的女兒不肯原諒我呢。我知道,這是對我當年當年混賬的懲罰,我會等,就像等你歸來一樣,等待她接受我。我不求原諒,隻要她能叫我一聲父親,也就滿足了……這是我們的女兒啊……”
坐在山鬼上,蘇愚看向開車的楚行,忽然問他:“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冷血?”
楚行抿了抿嘴,似乎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回答:“不是冷血,我當初剛剛認祖歸宗的時候,也無法接受自己有父母的事實。”
這是蘇愚第一次聽到楚行說出有關自己身世的話,“你曾經也……”
“對,我曾經做了很多年的孤兒,結果當我已經接受這個設定的時候,父母卻找到了我。不過他們不像你父母那樣恩愛,對我這個沒有撫養過的兒子,也沒有過多感情,所以我和爺爺的關係更親近。”
看著楚行這麼風輕雲淡地講述自己的波折經曆,再想想自己,蘇愚有些不好意思。
她的家事,卻讓楚行陪著跑了這麼多天,而且很多事她都顧不上他的存在,可他卻一聲不響地站在自己身後,給予自己支持。
這一刻,她是感動的,楚行在她心目中的印象,也逐漸脫離那個賊賤而無恥的種馬形象。他俊美無濤的容顏,排除掉那些內心的雜念,此刻在她看來是真的好看。
“你很厲害。”她說,說的是他對待波折時平靜的態度。
楚行明白她的意思,說道:“嗯,我知道。”
蘇愚無語,隻聽他繼續說:“很多你現在經曆的,就是我當年經曆過的,所以你完全可以來依靠我,我比你想象的要成熟。”
對他這種先教育後自誇的說話方式,蘇愚已經習慣了,白眼兒翻了無數次,此刻也能坦然接受。
隻是接受的僅僅是說話方式而已,對於話中的內容,她依舊不敢苟同。
“依靠你?然後等哪天你覺得沒意思厭倦了,我一個人蹲牆角哭嗎?”
楚行對此很是無語,他到底是怎麼在她心中留下這種印象的?他很冤枉好不好。但蘇愚是個有自己主見的人,對他的解釋,在沒有得到真實答案的時候,一向都是無視。
“真不知道你哪裏來的陰謀論。”他不快道。
“先不說這個,最近,謝謝你。”蘇愚對著楚行嫣然一笑。
蘇愚不是不會笑,隻是在外人麵前很少笑,在麵對阿生和簡萌的時候,她要接地氣很多。
這是她第一次對楚行展開這麼燦爛的笑容,一下子讓楚行愣住。
他隻覺得今天陽光格外明媚,是個值得紀念的一天,心中癢癢的,密匝的睫毛微顫著,宛若寒潭的幽深瞳孔愈加深邃。
看著蘇愚那兩片粉嫩富有光澤的薄唇,此刻因為微笑而扯出一個優美的弧度,忍不住就想一親芳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