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麵的複雜關係,霍璽平隻挑了重點來說,至於中間的原因等,則巧妙避過。最後給蘇愚蓋了個高帽,有點逼迫的意味。
蘇愚即便不善言談,但對這種言語間的壓迫很敏感。雖然不喜,但考慮到說話人的立場問題,依然靜靜聽他說完。
然後,她說:“我們的視角可能不一樣,我隻是一個普通人,甚至大學都還沒畢業,在上學期間沒有突出成就,反而拿到過幾十張補考單。您的話我很讚同,相對於**,任何人都更希望和平,我也不例外。可是,那又怎樣?”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而我的位置,還夠不到你說的地方。”
霍璽平沉默,她麵前的小女孩的確不一樣,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感受到她絲毫的動搖。甚至在一頂帝國和平的大帽子扣下去的時候,依然很淡然。
這種人,要麼冷血到極致,要麼理智到頂點。這種特性,他隻在一個年輕人身上看到過。
知道勸說無用,他歎了口氣,剛才質問時的咄咄逼人刹那間消散,他坐在轉椅上,又成了一個無害的長輩。
“既然你已經決定,那我隻能為帝國感到遺憾了。”
蘇愚低頭,“對不起。”
這是她今天第二次說對不起,實際上除了這句,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剛才,她不是沒有被說動,但她已經答應了楚行,不和任何一方勢力簽約。她現在甚至覺得,楚行是不是早就知道會有今天的事,所以趕在所有人之前和自己達成約定?而且摸準了她答應後就不會悔改的性格?
蘇愚以為今天的談話就算結束了,想要告別,卻發現霍璽平看向她的目光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似乎在通過她回憶某個人。
這種目光她不是第一次見到,上一次出現在琴師蘇龍的眼睛裏。隻是不知道他們回憶的,是否是同一個人。
但想到這兩人的身份,以及過往經曆,又似乎沒有這種可能性。
蘇愚又坐了回去,等待霍璽平開口。
沒有讓蘇愚多等,他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卸去了總統包袱,就是一個普通的中年人。
他說:“正事已經談完,現在我以個人的身份,和你聊聊天。”
蘇愚有些好奇,所以並不抗拒這意外的加戲。
“不知能否告訴,你母親的姓名。這……對我很重要。”他的眼神裏有希冀,這讓蘇愚更加好奇。
但她對這個答案並不了解,所以隻能如實答道:“我不知道,我是個孤兒。”
這次換作霍璽平震驚。但這情緒在他臉上隻是一瞬,而且微不可查。他受過專門的微表情特訓,對麵部表情的控製力非一般人能比。也正是因為如此,這個微不可查的表情才更加顯示了他內心的波動。
他又看了蘇愚良久,那目光蘇愚不懂,隻默默讓他看著。
“您是想到了故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