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簡直不懂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自然而然地為皇後不值,又很好奇那位容美人到底什麼來頭?竟然敢當著皇後的麵,與皇上這樣這樣郎情妾意!看著那容美人,又禁不住讚歎:若說花容月貌,千嬌百媚,眼前這位佳人確實當仁不讓!鮮豔的海棠紅衣裳,襯著一張瑩白如玉的蛋形臉,黛眉輕掃,媚眼煙行,身材嬌小卻豐滿柔曼,一雙花瓣似的紅唇,豐盈潤澤,熟透的果兒般誘人!
她至少有二十六七歲,熟女一枚,皇上明顯迷她迷得骨頭都酥掉了。如果龍僅的生母珍妃活著,應該與她一般年紀,可為什麼人家都生了小皇子做了妃子,她還隻混得個美人?
趁著皇上著迷看美人的當兒,明珠大膽端詳皇上麵容。憑心而論,五十來歲的皇上仍可稱得上是位美男子,他雖略顯瘦削,但身材高大,氣勢在那裏。當今太子和慶王眉眼氣質與皇上很相近,慶王的笑容尤其像他,唯獨安王慣常清冷淡漠,沒有承襲到他的溫文儒雅,隻除了五官上看著還能分辨出是他親生的兒子。
或許是政務繁重,不堪重負,皇上臉色並不太好,虛浮的白淨皮膚下,有絲絲點點暗紫的沉凝色,若不近前細看,未能察覺。
明珠心裏微動了一下,轉過臉,接觸到慶王清亮溫柔的眼睛,不及細品他眼神裏的含意,那邊廂李莫愁極具殺傷力的目光迫得她又把臉轉了回來,卻正好看到軟榻上劉皇後用一種複雜冷淡的眼光看著容美人,而容美人低眉順眼,腦袋半靠在皇上胸口輕輕地笑著,倚扶著皇上款款而行,盡情享受皇上的寵溺,劉皇後的淡漠與不滿,似乎與她無關。
後宮尊榮繁華,也是衍生是非之地,不是人人都能住得進來的,不具備點自我防護技能,休想在這裏混得開,眼前這位容美人,看著如花似玉,嬌嬌弱弱,隻怕也不是盞省油的燈,否則怎會有這一份淡定和定靜!
慶王扶了劉皇後跟在皇上身後,明珠自然就和李莫愁走在一起,她才不管李莫愁討厭自己,故意拉著她慢慢走,離前邊的人遠一些,順著李莫愁的脾氣和心思,三兩句話交涉過後,李莫愁把關於容美人的事告訴了她:容美人原名水容兒,是劉皇後的姨表妹,早嫁了人,兩月前新寡,劉皇後病中,水容兒進宮探望,在昭華宮住了幾天,結果皇上不知怎麼地便寵幸了水容兒,自此就有了容美人。容美人才得名份不久,又與劉皇後是表姐妹,劉皇後不舍她另搬到別院去住,仍讓她住在昭華宮,說是姐妹倆早晚也能相互照應一下。昭華宮有了容美人,皇上便哪裏都不去了,每日下朝便回來陪皇後,容美人晚上為皇上侍寢,白天侍候皇後湯藥,盡心盡力,極至殷勤。
李莫愁輕聲述說,明珠麵無表情地聽著,嘴上一句話也不說,心裏卻在吐槽:原來自己想錯了,那位容美人並不需要有什麼防護技能,後宮最大的巨頭劉皇後,本身就是她的保護傘!
想著劉皇後病懨懨蓬頭圬麵躺了幾天,今天一好起來皇上剛巧就到,初浴新妝清清爽爽的樣子很討皇上喜歡,皇子妃子也不去看,自願陪她,偏又殺出個迷死人的容美人來,搶了皇上的寵,弄得好好的心情又跌落下去,不由得替她歎息一聲。
李莫愁難得地對明珠露出笑顏:“覺得很奇怪?這已經算好的了,至少她們倆隻是表姐妹!”
明珠這才想起李莫愁的親妹妹李莫憂做了慶王側妃,笑了一聲:“你與莫憂,還好吧?”
李莫愁哼了一聲:“好與不好,是我們姐妹的事!總之對慶王你不要存有什麼幻想,我不行,還有莫憂!你最好守住你的承諾,好好做你的安王妃,別招惹慶王!”
明珠鄭重點頭:“你放心!我和慶王以前是清白的,以後更不會發生任何事情,相信我!”
李莫愁說:“我與鄭佩雲小時也交好一時,你既是她的朋友,我本沒理由討厭你。但我不喜歡你,因為慶王對你太好!你知道嗎?他在我身邊,做夢還喊你的名字!我可以容忍莫憂,不能容忍你!”
“既然愛他,就多和他交流,讓他知道你的心,不能隻靠著去拒防別的女人。了解他,把他的心留住,才是最有效的!”
明珠看著楞怔的李莫愁,暗自歎息,自己無意中做了安王的棋子,李莫愁又何償不是劉皇後和慶王手裏的一張牌?慶王需要兵部尚書李源的支持,娶了李莫愁,李莫愁卻是真心喜歡慶王,這點明珠看得出來。
其實李莫愁本性不壞,容貌端莊秀麗,有種很陽光的健康之美,較之矯揉造作的李莫憂,明珠更趨向於李莫愁做慶王的終身伴侶如果隻能二選一的話!明知不關自己什麼事了,仍不大肯接受心目中純情又真摯的慶王娶了正妃一個月不到又納側妃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