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媽媽頷首道:“側妃娘娘放心,老奴自王爺少小時就在王府服侍著,娘娘有什麼盡管吩咐,老奴定當把事情辦妥了的!”
林側妃聽了這話,看了看自己身邊的李媽媽一眼,笑笑道:“我竟不知阮媽媽原是王府元老呢,這要怪張總管不和我說起,失禮了!”
阮媽媽欠身道:“老奴不敢托大,隻想讓側妃娘娘知道老奴在府中有些時日,熟悉府中內務事,娘娘初來管理王府事,有不明了的,盡可以找老奴來問!”
李媽媽撇了撇嘴,林側妃卻仍是笑著說道:“好,我知道了,先謝謝阮媽媽!”
問及明日大婚之事,得知基本已準備妥當,很是滿意,又親自喚過為新王妃準備的使喚婢仆,和王妃貼身的四大侍女,仔細地看了又看,問過再問,唯恐把個別愚蠢不醒事的人放到王妃院裏去了。
末了香雲托出一個大托盤來,裏麵是一封封沉實的賞銀,李媽媽代林側妃分發給眾人,說是側妃娘娘年輕不懂事,日後多有勞動各位,先賞些銀錢大家買酒水點心吃。
之後讓眾人散去,卻留下新王妃院裏一幹人,說要請教引媽媽來再訓導一番,其中人該換掉的換掉,另添上機靈勤快的,以防備王妃用得不順手。
直到掌燈時分,安王來到芳華院,教傳了晚飯來,林側妃還在聽取張總管說一些事情。
安王不快地對張忠說道:“大總管就是如此辦事的?這都什麼時候了,豈不是要累壞了娘娘?”
張忠忙躬身:“老奴該死!隻顧著把事情說完,竟忘了時辰,請王爺、娘娘恕罪!”
林側妃笑道:“怎麼能怪總管呢?是我凡事不懂,問得太細了。”
安王對張忠說道:“你且去吧!”
張忠又作了個揖,退身出來,出了院門才拿帕子擦擦汗,長出一口氣,又禁不住回頭再望了望芳華院內,那一簇橘黃色的燈光,好一會才背了雙手,慢慢走開。
這裏婢仆們服侍林側妃和安王洗了手,兩人相對用飯,安王看著林側妃說道。
“嫻兒不要逞強,慢慢來。張總管是個極能幹的,內院阮媽媽也不弱,凡事有他們,你隻需不時地尋了他們來問問事情進展和結果就行了,不必事事親為,累壞了身體。”
林側妃嬌怯一笑:“妾身初來乍到,總要認些個人吧?免得出了這院門都不知道誰是誰了。既要來幫王爺分擔些事務的,就該盡心才是……王爺放心,隻要在您身邊,妾身吃得好,睡得好,再怎麼都不累!”
兩人四目相對,林側妃滿眼似水柔情,安王則是一如既往的寵愛神色,唇邊浮現林側妃慣見的、令她常常為之臉紅心跳的淡淡笑意。
“不是有文青嗎?先讓他熟悉各樣事,再慢慢來告訴你就行了。我要嫻兒來京城,是來休養生息,享受清福的,卻不願意你辛苦。這裏的王府不比青州,這個主母恐怕不易擔當,嫻兒千萬記住愛惜自己身體,多倚靠身邊人忘了告訴你,阮媽媽原是我乳母的貼身侍女,嫻兒可以放心倚重她。”
原來是這樣,難怪見她與眾不同。
林側妃含笑點頭:“妾身知道了!”
用過晚飯,林側妃親自煮了花茶,備上四色茶點和幾樣鮮果,和安王在院中荷池邊的涼亭上邊飲茶,邊乘涼。坐了不多一會,安王想著白日裏林側妃顯見是累了,便起身扶了她回房歇息,林側妃靠著安王慢慢行走,見他眉頭習慣性地微皺,便輕聲問道。
“王爺有什麼心事麼?”
安王看了看身旁的香雲幾位婢女,也輕聲說道:“也不是什麼心事,回房再說吧!”
當下吩咐人打來熱水,兩人各洗了澡,安王讓香雲香玉服侍林側妃上床躺下,待兩名婢女出了房門,他才坐到床沿,靠著床頭,和林側妃說了一會兒話,又怕她太累,替她蓋好薄被,囑她早睡,自己則起身去了書房。
林側妃睡得並不安穩,半夜醒了兩次,每次她都下床走到窗前,望見北側書房內燈火通明,禁不住暗自歎息。
大婚前夜,這睡不著覺的人,各有各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