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洛想要的利益已然寫在臉上,劉婷又豈會不明白?她不明白的是,自己如何在這件事中扮演一個不可或缺的角色。
隻有成為不可或缺的角色,才能讓格洛願意給出放行函。可什麼角色不可或缺,又能保住自己性命回到大吳呢?劉婷再一次陷入了困境。
騎馬一個時辰就能到達的親王營區,元啟熙也一籌莫展。
吳朝天誥十三年的現在,在兩年“正統論”的聲討下,皇族內亂已然不光隻是一句口號。因一直在京城名為做客實為做人質的嫡長子病故,裕王聯合成州駐將謀反。雖然裕王隻是與成州駐將劃地自封,頗有定南公“不認皇帝劃地自處”的架式,可裕王與定南公的做法到底不同。
定國公雖將整個大吳南境帶離了皇帝的統轄,卻從未公開過謀反之意。便是劃地自處的行為,也是打著南境王爺們的旗號行事。更何況,南境王爺們一直以為隻是借著“正統論”對皇帝發出書麵上的質疑,即沒公開表露過謀反之意,還依然延用天誥帝所定的年號。如此一來,天誥帝再憤怒,也隻能選擇與南境那邊友好交涉的方式勸南境回歸。
南境問題,天誥帝選擇徐徐圖之而不是用武力解決,實在是沒有辦法。一來南境的兵力強悍,朝廷的部隊雖有戰勝南境的可能性,卻也僅僅隻會是險勝。二來,一旦發兵,南境便會將天誥帝手裏可用的軍隊完全牽製住,讓皇帝再也沒有兵力應付南境之外意圖謀反的勢力。按下葫蘆又起瓢的現在,天誥帝當然隻能選擇與兵力相當的南境進行交涉。
對裕王,天誥帝卻是完全不同的態度。作為一個隻有幾百護衛的王爺,裕王就算聯合了成州駐將,其兵力對天誥帝也構不上實質的威脅。而裕王聲稱嫡長子在京城並非病故,而是被殺過前太子的天誥帝謀害,連帶著改了整個成州的年號,這般公然造反的行徑,是個皇帝都不能忍了。
動動指頭就能打壓的謀反,對需要一場勝利以正視聽的天誥帝來說,完全是瞌睡遇到了枕頭。他命距離成州最近的駐將帶兵先困住成州,待朝廷軍到來後再一舉攻克。天誥帝擺明了要讓朝廷軍借著裕王謀反一事出盡風頭,卻苦了成州附近的百姓。茶嶺元氏祖居茶嶺,而茶嶺偏偏就在成州以南。一旦成州被圍,就算裕王與成州駐將死守不出,朝廷軍一旦到來,茶嶺難逃成為戰地的命運。
可怕的是,成州劃地自封之後,周邊各地便動蕩不止。
在盜匪或是亡命之徒眼裏,越亂的地方越是安全。猶其是兩軍對峙的成州附近,不管是裕王的謀反軍也好,奉帝命而來的軍隊也好,都沒有閑功夫理會其他,可不是趁亂謀利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