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簡仲溪便沒有難過之意,反倒怪自己不該以這種方式求娶。在他眼裏,劉婷這樣的女子值得獲得世間最好的一切,在盡是膻味的鐵勒羊圈中對她說求娶的話,真是不該!
“都按你說的辦。”簡仲溪難掩愧疚的補充:“便是回了大吳,家裏的事也按你說的辦。”
他還急急解釋:“我父母都去了,家中隻有一個自小便失了神智的哥哥,管不了事。便是唯一的叔叔也早早分出去過去,多年前便不怎麼與我們來往……”
劉婷就聽出了“父母雙亡,又無長輩指揮,自己說了算”的意思。這樣的家庭情況,便是在現代社會也沒了不少麻煩,又何況是在父母為天的大吳?
“你不說,我還真沒發現你是個做丈夫的好人選。”劉婷笑著調侃:“那就這麼說定了,等進了大吳關防的那天,我就是你的‘妻子’啦!”
簡仲溪點頭如搗蒜,又說了些家裏的情況,這才在守夜人的催促中將劉婷送出了羊圈。分開時,一直沒將外袍裹在劉婷身上的他凍得嘴都青了,可無論是他還是劉婷,都早已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
猶其是劉婷。作為舉目無親的穿越者,能在曆史上根本不存在的朝代遇到簡仲溪這般發自內心溫暖自己的人,劉婷不僅習慣了簡仲溪的好,甚至產生了些許依賴感。哪怕穿越後遇到的一切,都讓潛藏在她內心的女性獨立思維更受激發;哪怕這險惡的世道,讓她萌生了“凡是好處必有算計”的警惕,讓她下意識的拒絕任何幫助,卻沒辦法讓她拒絕簡仲溪的好意。
隻是做名議上的妻子。以簡仲溪家裏的情況,應試也不至於給他添太多的麻煩。再說,隻是剛回大吳的短暫時間內占著他妻子的身份罷了,等安穩了下來便不用拖累他了。
盡管發自內心認為自己的打算太自私,怎麼看都有種占了簡仲溪便宜的感覺,劉婷還是收斂了愧意和焦燥。
回大吳到底不知何時,現在的劉婷更關注眼前的困境。要抬頭挺胸離開這戶立起了十個營帳的異族之家,劉婷知道自己要做的還有很多。至少,現在連方向都沒有明確。
看了看歐珠依然透著明光的營帳,再望了望紮西住的營帳,劉婷無奈歎了一口氣。
半個月後,簡仲溪打聽來的消息給了她希望。他說:“李慶說身在異邦,不好得罪當地的人,即許了娜梅爾,自然要給效力極好的東西。那酒幾滴便可使人暫失心智,因不好弄,李慶隻給了娜梅爾極小的一瓶。”
伸手比劃了一下,簡仲溪道:“說是給她時,用這麼大個的天青色瓷瓶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