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如意怎麼會輕易就放棄那堅持了二十幾年的恨?
更何況……她不是江未,沒有翻雲覆雨的能力,她痛恨自己的弱小到了極點,如果在這樣的情況下,讓她知道自己就是盧勝軍的孫女……她們之間的友誼,絕對會被仇恨撕裂,絲毫不剩。
不能說。
她真實身份的這件事,一個字都不能說!
不過是在江未一句話之間,他卻完全不知道,林亞楠的思緒卻已然百轉千回,最終暗下決心,而此時的江未更不知道,這一日,反常的小兔,還有那暗潮湧動的命運,依然循著他們應走的軌跡,將他們推近那個誰都未曾想過的未來……
反常的小兔似乎想明白了什麼,終於安靜了下來,她靠在他的懷裏,縱然已經漸漸進入夢鄉,卻依然眉頭微蹙著,仿佛就連夢裏都無法放鬆心情,舒展眉頭。
江未瞅著她的眉心,有些心疼,但又不知她究竟被何事所擾,她喜歡把事情憋在心底的毛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江未心知肚明,對這小兔也是又愛又恨。
小兔睡得似乎並不安穩,二十多分鍾過去了,她似是睡得半夢半醒,卻又好像被什麼夢境所擾,忽然有些慌亂地囈語:“不要……不是我……不是我……不要……不要……不要……”
江未與她肌膚相貼,她的忽然的慌亂和掙紮讓他眉頭微蹙,卻是將懷裏的人兒抱的更緊了。
從小到大就連小孩子都沒有哄過的江未,有些僵硬的看著她沉溺在那恐怖的夢境中不可自拔,但他置身事外,卻又不知如何才能給她一些安全感,讓她從那個夢裏解脫出來……
林亞楠掙紮的動作越發的厲害了,江未的眉頭也皺得更緊了,就在這時,他忽然想起自己小時候在電影裏看到過的,母親抱著小孩子,在孩子後背輕輕拍著的樣子。那樣她就會好一點嗎?
雖然從小到大他從未相信過那種鬼電影,但事到如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試試總歸是好的……
這是江太子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做這種事,就連拍著的節奏都掌握不好,但仍然堅持著,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就連他都不知道自己這麼哄了她多久,那隻一直在她後背拍著安撫著她的手都有些酸了,但所幸,懷裏的小兔看上去較之於剛才平靜也安然了許多……
江未暗暗鬆了口氣,卻仍然不敢鬆懈,依然順著她呼吸的節奏,輕輕的拍著,看著她深睡著的臉頰,在她的額頭印下蜻蜓點水的一吻。
為什麼不在乎你的身份嗎?
腦海裏浮現出剛剛她問自己的問題來,少了剛剛在林亞楠麵前那曾倔強強硬的偽裝,此時的他嘴角微勾,在清冷的月光整個人跟剛剛的霸氣相比,卻多了幾分深情的溫柔。
這麼簡單的問題,他明明每天都在用行動回答她。而這隻小兔,什麼時候才會意識到呢?
並非是不把盧家放在眼裏,而是她在他心裏比盧家更重要,更珍貴,更讓他無法割舍。
笨小兔,這樣簡單的答案,你究竟還要多久才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