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的時候,落地窗外點點星光,宿舍裏酣睡的鼻息聲此起彼伏。卻隻在一抹暗暗的燈光裏,理查德克萊德曼的鋼琴旋律——一首名為《水邊的阿狄麗娜》的曲子一直寂寞的單曲循環著。
理查德什麼的,他的曲子早在中學的時候,我就聽爛了…哈哈,微塵,這是不是說明我們不是同一個年代啊,哈哈…。
是的,我們不是同一個年代……淺微塵一個人蜷縮在電腦桌旁哭的淚流滿麵。那不是一首令人悲傷的曲子,卻足以讓微塵淚落漣漣。
……終究是淚眼潸然,無法言語。
無聲地哭泣著,憂傷遍布了整張臉,紅腫的眼睛裏淚珠大顆大顆不停地掉下來。
被翻找出來的紙張信箋,一片狼藉的散在桌子上。讓人忍不住想——究竟是音樂讓人濕了眼,還是信箋濕了一個人的眼?
“微塵,你哭了嗎?”連姹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睡眼惺忪的她聲音低低地問。
微塵雙手撫著臉,輕輕地擦拭了眼角的淚花。“沒事哦……”
連姹隨手拉過一個凳子,靠著微塵坐下來。兩個人都有些失神的沉默。
“我沒事,就是有些感傷罷了。”微塵看看連姹,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知道……”連姹戲謔的笑了笑,“丫頭。我還不了解你!早就習慣嘍。”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一定是一個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人留給你的。”連姹看了看桌上的信箋。
嗯,他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隻不過,對於這點,他好像不知道吧。微塵有些苦澀的笑了笑。
“你不介意我看看這信的內容吧?”
不介意。
切……丫頭,那麼多秘密。連詫趕緊把信攥到手裏,以免那個丫頭突然反悔。
展開那封信,清秀的字跡。
微塵:
微塵,淺微塵……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從以前到現在,一直都是這樣。但是我卻又怕你是不想聽我說這些的。
但是我還是想對你說,微塵,我對你有著超越朋友的那種情感。我不說喜歡,也不說是愛。因為年紀小,我也不能確認那是不是真的就是…。愛情。我惟一能確認的就是它是如此的熾熱,如此的讓人魂牽夢繞。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就一直在注意你,大抵是從你轉學到我們學校那一天開始,也大抵是從你第一次在我麵前說你喜歡吃栗子的那一次開始。
其實認真想想,你我沒有太多交集,沒有談過心,在一起玩的次數也不多,甚至你一點都不了解我——
可是,我一直想說,微塵,我在等你,等了很久,很久…。
十六歲的那年秋天,在那個路口,那風中飛舞的紅葉,那個一臉明媚的微塵。那年擦身而過的瞬間在心裏默默做出承諾想要一直守護你的少年……
如今想來,好像都是我一直在一念執著。
也許,我們倆真的是,一個等了,卻等的太早;一個明白了,卻明白的太晚。不,也許你現在依然不明白我的……心。我卻固執的不願意接受。
微塵,我曾經聽過一句話:這世上第一大幸福是兩個人彼此相愛;第二大幸福是自己愛的人能夠幸福。第一大幸福我大約沒有辦法得到了,我固執的想成為那個給你幸福的人,但是我知道世界上的第二大幸福我也找不到了,那麼,微塵,你幫我找到第二大幸福好不好?
微塵,我要走了,走的很不舍,走的放不下你,但是我離開的沒有遺憾。
微塵,我想對你說,如今的我,想對你說,我終於確定了那份感情就是……愛情。
微塵,我喜歡你,喜歡了很久很久。愛的很深很深……
所以,你一定要幸福。下輩子,我還要遇見你,你不來我不老。
微塵。我是韓栗。你會記得嗎?再次遇見,會是什麼時候呢?
淺微塵……
栗
第一次見到栗的時候,是在轉學的第一天。淺微塵清晰的記得,那是一個雨天。
淺站在講台上,看到台下黑壓壓的人有些緊張,手裏木訥地拿著一把傘,梳著兩個齊肩的麻花辮,頭發被雨水打濕,顯得特別狼狽。那時,一定很醜吧,淺經常這樣想。
簡單地介紹以及家人同老師的寒暄過後,淺的座位被安排在了第二組中間的位置,同座的是一個帥氣的男孩。從女生們竊竊私語和羨慕嫉妒恨的表情中,淺才漸漸得知,他叫成霖,公認的班草。成霖陽光開朗,聰明優秀,一直是老師寵愛的優等生。淺看看霖,恰巧迎上霖陽光燦爛的微笑,淺也淡淡微笑算作回應。那個時候,淺一直沒有注意到有一個凝視的目光在霖身後-栗是霖的同桌。這個事實在學期中期,淺才驚訝的發現。淺深深苦笑,真的很佩服自己如此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