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誠此時一身錦繡衣袍有些皺皺巴巴,胸襟半開,頭發散亂,眼神發懵,手中竟還握著一個酒瓶,而且更甚,他竟然是騎著馬直接進了樓。
而下了馬後卻連走路都有些原地打轉一般,護衛們心下叫苦,這國公爺怕是也喝醉了,眼見心誠搖搖晃晃的就要往樓上來,護衛們連忙上前阻攔,這樓上對打的兩人怎麼說也旗鼓相當,但這醉醺醺的國公大人要是上了樓還不得被當成箭靶。
然而,心誠卻不領情,他已是醉極,力氣卻大得出奇,一手就將一個阻攔的護衛從二樓給掀了下去,上了樓,眼見那兩人刀光如電,竟是毫不留情的都下了死手。
心誠迷糊的笑笑,竟然扶起一把椅子,坐了上去,衝那群人咧嘴笑笑,除了晚風和子楝依舊不依不饒,其他人都是一個哆嗦,身手見緩。
心誠還是笑,道:“他們兩個一個是小王爺,一個是豹韜衛統領,又都是本國公的弟弟,在這陶然樓中動手,他們砸成什麼樣子本國公都可以不計較,你們又是什麼東西?也敢動手,這樓上碰壞了一樣東西都是你們賠得起的嗎?”
兩班人馬繼續哆嗦,道:“國公大人——”
“滾!”
“可是,國公大人——”
“滾!”
心誠不耐煩的扯了扯衣領,要出手揍人的前兆。
片刻,豹韜衛和安薈王府的家兵都再無義氣忠心的逃到了樓外,麵麵相覷。
心誠扯完衣領,開始一邊喝酒,一邊看那兩人動手,更甚還比比劃劃的出聲指導。
“子楝,向後退半分,攻他下盤!”
“晚風,你怎麼就這麼笨!腕再壓低一寸,就能斷他一臂!”
說不清在幫誰,然而手中酒漸漸喝完,心誠更加迷糊,眼見那兩人打得也漸漸疲了,身手明顯見緩,不似那般精彩,便漸漸倚在椅子上睡著了。
睡著睡著,也不知多久,然後咕咚一聲栽倒在地,心誠迷迷糊糊中醒來,隻眼前橫著兩個人,正是子楝和晚風,竟然一動不動。
不能就這樣打死了吧?
心誠這一驚酒都醒了大半,連忙上前探探兩人鼻息,卻是綿長,身上也不見多重的傷,竟然也是都睡著了!
心誠不覺好笑,忽然又見樓梯處幾個護衛小心翼翼的探出頭,看著自己。
心誠不禁道:“你們在幹什麼,怎麼就讓我們睡在這,也不說扶到後樓床上去?”
“國公大人——”那幾個護衛都快哭出來了,“我們哪敢啊,實在是隻要一靠近,小王爺和顏統領在夢裏也要揮刀砍人啊,幸虧我們幾個躲得快啊!”
心誠忍笑,但還是板著臉道:“過來,將他們兩個搬走,有我看著,你們怕什麼,過來!”
那幾個護衛期期艾艾的,然後陪笑道:“還是等等吧,我們已經著人去告知安薈王和葉大人了,人去了好一會,這會怕是也快派人來了。”
“什麼!葉大人?我大哥!”
心誠聞言餘下的酒瞬間全醒了,忽然抬眼就看見幾乎被砸的和廢墟相差不多的停雲樓,頓時跳起來,這要是讓他大哥看見——光是想著,就生生打了個冷戰。
心誠立刻向門外跑去,邊跑邊道:“你們幾個,記得別和我大哥說我來過,聽見沒有,若是說了,小心你們幾個的腦袋!”
心誠驚慌逃竄之間忽然腳下一絆,重重摔倒在地,卻是被子楝絆倒,然後摔壓在了晚風身上,晚風痛的叫出聲,怕是肋骨都被壓斷了,子楝也驚醒過來。
三人不及說什麼,卻聽樓下人聲響動,那幾個護衛向下看去,歡喜的道:“是安薈王府的管家來了,哦,還有葉大人竟然親自來了!國公大人——國公大——咦?人呢?”
護衛們回身,隻見廢墟中的停雲樓上,國公大人、顏統領和安薈小王爺都不見了蹤影,隻有窗子在輕輕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