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說,生或死,並不是行善或為惡的獎懲,好人不一定擁有長壽,壞人更不一定會有報應,這,便是天理。”言不再說話,看著我。
好久。
“這,自始至終,都是因果罷了。”“活的長久,或許,更是悲哀。”言定定看著我,不可言喻的,吞噬了一切。
“太多太多的時候,人們都忘了幸福這樣東西。”“長久,根本不是快樂的事情。看著親人一個個老死而去,卻無能為力,是痛苦至極的事。”
“嗬...嗬...”長久嗎?什麼是長久呢?什麼,又是幸福呢?
“...你...告...告訴...我呀...究竟...咳..咳......什麼才能...咳...才能...算是...真正的,真正的...咳咳....永久的幸福?!”我無法得知自己現在的表情是怎樣的,我的悲傷,旁人怎會懂得?!從小失去父母,被仇人養大的感覺是什麼,他們又怎會知曉?!他們永遠都覺得我被保護的很好,卻根本什麼都不懂!
“你,離我遠點。”我忍住體內的氣血翻騰,冷冷對言下了逐客令,慢慢積聚起的絲絲溫暖瞬間逃散,言的神色湧起了一陣陣的青白,紫色的雙眼裏閃爍著無法掩去的情緒。
“...絡兒。”雪涼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向門口看去,雪涼手裏端著一個大盤子,放著幾碟點心,看不太真切。
我的目光掃回言的身上,言不看我,他淡然看著站在門口的雪涼,慢慢地,就這樣,踱了出去。
最後一根銀發消失在了門口。
雪涼清雅笑著,走到床邊,手裏是那個大盤子。我看著那盤子裏的點心,清一色都是我較喜歡的,我對上他琥珀色的眼,輕輕揚起嘴角,“雪涼...你,咳,咳咳,怎麼知道...知道,我醒了?”雪涼俯下身體,輕輕觸了觸我的唇,刺刺麻麻的,我細細看他,不由得愕然,是四天,吧。雪涼的下巴上細細麻麻的青色,嘴唇泛著白,眼下也有淡淡的烏青色。感覺,憔悴極了。
是,因為,我嗎?
我心疼地撫上他的臉,這四天,他沒睡好吧。都是因為我啊...“雪涼,你是...怎麼...怎麼...知道我...醒的?”“我不知道。”雪涼輕輕回答我,眼裏充滿了寵膩,“這四天,我天天都會拿點心來,可是...”雪涼看著我,不說話了。可是...我,不願醒來。“我,以為你...你不會醒了...絡兒...”他輕輕抱起我,緊緊摟著,“絡兒...不要再有了...不要再讓我有失去你的感覺了...不要了...絡兒,絡兒,好不好...好不好......”我小心地湊上去,輕輕吻了上去,溫潤的感覺一點點漫延,“好。”我笑著看他,“我答應你,盡量不再發生這樣的情況。”
雪涼的臉垮了下來,“隻是盡量嗎?”“咳...咳咳...隻能是...盡量。生病...是...是天意...我又有什麼辦法?我隻能...咳咳...咳...當然隻能....隻能是盡量。”
“那就盡量吧,不過你現在的話,誒,還是再休息休息吧。”我的笑容越發燦爛起來了,“是哦...雪涼,你...是不是...這四天...都...都...沒好...好休息過?”想到這個,我的眉不由得蹙了起來,“真是的...都不好好照顧自己嗎?咳咳...你也去...休息才...對吧。”
雪涼的眼裏閃出了某種不知名的東西,“...在你這裏休息...可好?”“不可能。”
死小子在想什麼啊!我幽怨看著他,“傻丫頭,我是說在那張臥榻上休息下。”他撫著額頭,笑道。“是嗎...我還以為...以為你要睡...睡在椅子上呢...呃...我...我怕你不舒服...恩,對。我怕你不舒服。”
“嗯,那我休息咯。嗬嗬。”
他輕輕拍拍我的頭,將我的身體放平,又體貼地替我把被子拉好,然後在我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吻。
他走到那個臥榻邊,躺了上去,臥榻不大,雪涼彎著腿,睡得一點也不舒服的樣子。很久很久,平穩的呼吸透了過來,午後的太陽露出了一點點俊顏,陽光打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