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納蘭鳳熙撤了一下衣角,慌亂中才看清夫蒙龍拓腿上灑濕了一片,抽出手帕擦拭……
夫蒙龍拓被她的動作下了一跳,情急之下捉住了她的手腕,站起身來,對著正望著他們的人微微施禮:“金麟先生,杜小姐,容夫蒙去換件衣裳”。
納蘭鳳熙見她有些慌張的臉,反而溫和的笑道:“你下去吧”
她連忙低頭退下了,當然也沒看見杜小仙若有所思看著她的樣子,出了門之後她打捂著砰砰跳的心,不由自主的像酒仙樓後麵的客房走去,她想著,隻要看看他就行,不圖別的,於是更加放輕了腳步,躡手躡腳的走著。
夫蒙龍拓脫了外衫搭在一旁的椅子上,剛剛解開裏衣的衣帶,就察覺到有人靠近了,於是停下了動作,細細聽著,卻不曾想外麵的人也沒了動靜。
她站在房門外頭,想著就在這守著,他總會出來的,屋內的燈火從門縫中泄了出來,一條亮亮的光線正延伸到自己的腳下,現在他一定就在裏麵,這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此時知道他就在離自己幾步之遙的地方,想見他的感覺就愈發猖獗起來……看著看著,她像著了魔似的,不受控製的抬起了腳,順著那道光線走近,推開了房門。
夫蒙龍拓在聲音停止之後就動手繼續解裏衣,聽到身後的動靜停下了手回過身向外看去,衣帶鬆鬆垮垮,行走中隱約露出裏麵深色的胸膛和隆起的肌理……
她直直的看著他,並沒有停下腳下的動作,繼續向他走了過去,夫蒙龍拓吃了一驚,倒不是不知曉有人在外頭,隻是來人這麼光明正大的靠近,還登徒子一樣緊盯著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著實令他有些摸不著頭腦,直到她有些冰涼的手指觸碰到自己的胸口,才反應過來,一把捉住了這隻看起來有過於羸弱的“祿山之爪”,喝道:“喂!你這女人!”
她看著他有些擰巴的眉毛,伶俐的眼,手腕被他的手握在手中緩緩傳來熱度,忽然想起幾個月之前自己也曾經握過這隻大手,她也不知道是怎麼,鼻頭開始泛酸,落了淚。
在夫蒙龍拓看來,她的眼淚來的莫名其妙,好像這個小女人隻是因為沒有摸到自己很委屈的哭了……雖然他對女人除了鳳熙都沒有什麼憐惜之情,隻是看見她可憐巴巴的瞪著自己淚眼汪汪的樣子,好像自己欺負了她,可是明明是她在占他的便宜吧,這衣服上的酒不會也是這女人故意灑的吧……他別扭的想著,隨即鬆開了手。
“這裏是你隨便可以進來的嗎?”夫蒙龍拓拉緊了身上衣服,回身將幹淨的衣裳也一並穿上,一邊說道。
在他鬆開手的時候,她就堂皇的低下了頭,握住被他握過的手腕,站在原地沒有出聲,隻是眼淚怎麼也沒停下來,一滴接一滴的落在胸前的衣襟上。她原來很想念他,以前也沒什麼人可以供她掛懷想念的,如今真有了這麼一個人,她是想著時時刻刻能夠見著他多好。
他也不計較她沒有出聲回答,換完了衣服就要離開,隻是從她身邊經過時停了一下,看著她一副想哭又不敢大聲哭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剛剛捏疼她了,想要開口問一問……
“主子不能帶我回去嗎?”她開了口,聲音有些顫抖,本來這句話是在心裏說著的,也不知怎麼的就脫口而出,說了之後立刻有些後悔。
“你該出去了”他不動聲色。對於她的話似乎並沒有聽見。
夫蒙龍拓從宮中回來直接去了納蘭小築,晚膳過後已是有些疲憊了,於是私下與納蘭鳳熙告別,又囑咐她照顧好自己,便跟請鎖回了相國府,當然,隨行的人中,還有杜家小姐。
金麟先生留宿納蘭小築也是宮中的旨意,納蘭鳳熙不敢怠慢,原來是以主宅相邀,隻是金麟先生一再拒絕,才將一座副院收拾妥當陪同過去,她本是想分身邊的兩個大婢女到副院,金麟先生卻點名要了綺蘭,她像兩人原是同鄉也是舊相識,一再確認有無不妥之處,遂命人將綺蘭叫了過來。
“綺蘭,一定要盡心服侍金鱗先生,莫要再像今天這樣……”她笑著對綺蘭說道,一邊起身向金鱗先生告辭:“先生也該早早休息了,待明日鳳熙帶您遊遊這慶安城。”
金麟先生也起身相送,綺蘭便自動的跟在她的身後,低垂著頭,看著足下的地磚,一副溫順的樣子,她並不知道納蘭鳳熙看著她有些複雜的眼神。
她將熱水準備好,便去叫金麟先生,不像在晚膳時的激動,加上納蘭鳳熙之前也已經叮囑過她,更加不敢造次,而她與金麟先生其實算不上熟識,隻是有過一麵之緣,所以覺得親切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