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宵正想和皇帝解釋自己知道了什麼,主帳的帳篷簾子卻猛然被人掀了起來,俞謙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要攔他的守衛。
“怎麼回事?是不是出了什麼變故?”俞謙是便服前來,不難看出他本是要睡下的。
秦宵朝躬身施禮的守衛擺了擺手讓他們下去了,和俞謙道:“千冉去了冥教。”
俞謙登時皺起了眉頭:“怎麼回事?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怎麼打這一仗麼?他又去添什麼亂?”
李乾在旁邊聽得不高興,忍不住咳嗽了一聲,才讓這個從一開始就無視他的臣子回頭看了他一眼。
俞謙看見皇帝在這裏,連忙單膝下跪行了一個武將禮。“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乾虛虛抬了一下手示意他起來,又咳嗽了一聲:“你們原本是怎麼安排的?”
俞謙回話道:“回陛下,我們本來打算的是,以引蛇出洞之計將冥教吸引出來,再順藤摸瓜找到他們的老巢。”
秦宵道:“其實千冉去了也沒關係,我知道他的打算是什麼了。”
李乾和俞謙齊齊出聲:“是什麼?”
“他提醒了我一句,擒賊先擒王。”秦宵笑著搖頭,歎著氣摸著自己的掌心。“冥教這個江湖教派,就好比邪教一樣,教眾有著固定的信仰,比如說,他們相信酆都大帝能夠掌控生死,所以他們崇拜他。酆都大帝在冥教當中應當如同萬軍之帥,是他們的領袖,首腦。那麼如果,這個領袖死了呢?”
李乾和俞謙反應過來。俞謙皺著眉頭道:“這當然再好不過了。可是程千冉不會武功,他如何殺死邪教教主?”
李乾比較擔心程千冉的安危:“再者說,就算程千冉殺死了他,那難道萬千教眾不會去將他千刀萬剮了麼?到時候他就更身處險境。”
俞謙聽完顯然更陷入了焦慮:“現在根本就不是程千冉如何如何的問題!臣覺得,若是冥教的教主死了,那這些教眾聽說了朝廷要攻打冥教的消息,四散而逃,到時候我們就再難找到他們的蹤跡了!到時候他們流落各處,禍害四方,我們又待如何!”
李乾沉默了下去。秦宵有些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但是我們現在找也找不到冥教在哪,隻能等他的消息了。程千冉肯定和他們一起回到了冥教,如果時機成熟,他肯定會給我們信號,或者傳遞消息出來的。”
俞謙譏笑道:“人言道,婊子無情,戲子無義啊!你怎麼就那麼相信他不會叛變投靠冥教呢?”
“他不會的!”
“他不會的!”
秦宵和李乾異口同聲道。
秦宵冷眼瞧著不屑一顧的俞謙道:“若真如你所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那你身邊的那位姑娘又當如何呢?”
俞謙當即怒道:“程千冉是什麼身份,如何能與夭夭相提並論!”
秦宵雖然為人寬厚和藹,但畢竟與程千冉多年兄弟,怎麼能聽見俞謙這樣談論程千冉,雖然怒火攻心,礙於皇上還在眼前,隻略略道:“夭夭姑娘的身份你我二人心知肚明,要談論出身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都是下九流。隻是本帥勸你,為人處事,何必因階級而廢友,身處高位便自以為高人一等,終有一天會為下所害。”
俞謙看皇帝麵色不虞,知道自己在此時言語相衝隻是增添些無謂的煩惱,於是便幹脆閉了嘴,也沒把秦宵的規勸當做一回事,直接草草行了禮,要求告退了。
秦宵一時看著他的背影無聲,倒是李乾先開了口:“我覺得他和他父親倒不是相同的人物。”
秦宵正頭痛程千冉的事情,沒有接上皇帝的話,倒是明瑾先回了一句:“俞勉倚老賣老,為人強勢,目無聖上;俞謙心比天高,恃才傲物,仗勢欺人。父子二人都是一樣的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