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沉舟也有些疑慮:“我雖然也同意出兵冥教,但是更想知道這件事情是誰做的,我需要把他們繩之以法。如果真的不是冥教之中的人,我懷疑這個人仍然在金陵城中。而耶律雄奇說這個法陣的效用,要麼是將死人複活,要麼是去陰間一日。如果他選擇的是去陰間,那麼他餘生當中如果又打算去一次呢?我更想找出這個殺人凶手,不管他是不是冥教中人,我一定要抓到他。”
薛醫師沉思了一會兒,說道:“老朽倒是覺得,這個人可能就是冥教之人。老朽曾經聽說,棺材鋪的人因為常年接觸死人,他們打造的棺材,是死人的睡床,因此,做了一輩子死人生意的人本身就能頂替一個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陰人。老朽認為啊,這五個棺材鋪的人也可以充當做法事的陰人,所以法事應當是成功的。”
秦宵也勸道:“金陵城中的捕快捕頭已經查看了現場一天一夜,什麼都沒有發現。我想那個人必定是有武功之人,且心思及其細膩,現場什麼都沒有留下,一時半會兒也抓不到人,不如我們先求一道皇命,讓陛下同意出兵冥教,而後我們兵分兩路,你身為金陵令勢必不能隨軍,便在金陵城內查詢真相,我,如果我能夠被陛下同意帶兵,必將冥教斬草除根!”
喬沉舟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便點頭表示同意道:“那你此時便去進宮找皇上吧,我回府去寫要遞上去的奏折,順道幫你把程公子送回護國公府。世子殿下,你看這樣安排如何?”
秦宵笑道:“這樣自然好。”他轉頭拍了拍程千冉的肩膀,程千冉抬頭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笑意,“我信任喬大人。”
喬沉舟走到薛醫師身邊,恭敬地朝他做了個揖:“今天真是辛苦您了。多虧有您在,這些人的身份才能出得這麼快。”
薛醫師托住他:“喬大人這是什麼話,老朽也是金陵府衙當值的人,助大人破案本就是理所應當。更何況,這作案之人,是罪大惡極,老朽也希望您能夠早日抓到這個凶徒。”
喬沉舟眼睛裏淚意盈盈:“定不負所托。”他摸了摸眼角,朝薛凱說道:“小薛,你把薛醫師摻回房休息吧,今天辛苦你們了。”
兩人應聲去了,喬沉舟帶著程千冉上了馬車,秦宵一個人打馬趕往皇宮。
程千冉撩起馬車上的簾子看向與自己背道而馳的秦宵,直到他變成遠方的一個跳動的黑點才收回了視線。喬沉舟打趣道:“那麼依賴世子殿下麼?”
程千冉笑道:“哪裏,我隻是替秦兄擔心。萬一陛下不肯,依照他的性子,定要自己生許久的悶氣。”
喬沉舟歎了口氣說道:“不會的。你不了解陛下。陛下好戰得很,況且這種出兵,有利於他的江山穩固,他怎麼會不出兵呢?”
程千冉心中“咯噔”一聲,試探道:“我有幸見過陛下一次,覺得陛下不是那麼暴戾的人啊。”
喬沉舟嗤笑一聲,“我也算是經曆了兩朝,讀過些史書,就算是再仁慈的皇帝,在遇到了動搖自己政權的事情的時候,也會變得鐵石心腸。”
程千冉低低的“恩”了一聲,心中卻略有些不以為然。他雖然讀的書不算多,但是論起所唱過的戲文,演過的百態人生再少也有數百場。論起皇家史料,都是溫柔多情,繾綣昳麗,似漢成帝的溫柔鄉,似唐明皇的大唐富貴花。就算是再鐵血的帝王如祖龍皇帝,還有個傳說中的阿房姑娘。哪個成功的帝王身邊,沒有數個紅顏知己相伴呢,而這些帝王對待起自己喜愛的人,從不吝嗇權利與溫情。
喬沉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去,自己也拿不準他與世子的關係,與皇上的關係,直覺自己還是不要參與得好,於是幹脆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