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到馬路上就開始橫衝直撞,根本不顧來往的車輛。她一直橫穿著馬路,莫成威追都追不上。
眼看一輛大卡車疾馳而來。“嘭”的從天空中傳來一聲巨響,姚婷婷就倒在了血泊中……
搶救室外,莫成威一個人痛苦的等待著。
姚建國好久才趕來,他已經很多天沒有見到姚婷婷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那扇門始終關著,沒有一點消息。
監護室裏的劉小歌,終於緩緩地睜開了眸子。那雙眸子沒有一點光亮,好似那光亮都被老天收走似的。
“小歌,你醒了?”上官清的心終於放下來,他在這裏守著,一刻也沒有離開過。
劉小歌戴著氧氣罩,輕輕的說道:“上官,我的……我的……孩子呢?孩子還在嗎?”
“孩子在嬰兒暖箱裏,很好!你放心好了,長得跟你一樣可愛!”上官清看著劉小歌心痛的想哭,但還是從嘴角勉強擠出了一絲笑。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說完劉小歌又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血壓開始下降”一旁的護士驚呼道。
上官清一看,趕緊說道:“快!搶救!”齊慕辰看著著急忙慌的醫生,心都要碎了,他真的想一頭撞死去!
劉小歌又一次被推進了搶救室……
三個小時過去了,裏麵沒有任何的消息。
終於,齊慕辰承受不住這一連串的打擊了,暈倒在了手術室門外……
冬日的夜,寒冷的刺骨。那嗖嗖的冷風似一把把利劍無情的刺向齊家人的心裏。
秋含梅和齊蕭天彼此依靠著,坐在醫院的長椅上。秋含梅的臉上,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滴滴從兩腮滑落下來。
齊蕭天蹙著眉,這些天過得真是驚心動魄的日子,一會萬裏無雲,晴空萬裏。一會陰雲密布,大雨滂沱。現在家裏幸好還有他的肩膀可以依靠。
齊慕辰被護士推出了搶救室,滿臉胡茬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雙眸緊閉著。
秋含梅“騰”的一下從長椅上站起來,抓著齊慕辰的手,說道:“兒子!我的兒子!你不要嚇媽媽,你還有你的寶貝,他還在等著你。寶寶還在等著你!歌兒還在等著你!你不能有事。”秋含梅的哭聲淒慘悲涼,在場的護士都直掉眼淚。
搶救室裏。
穿著白大褂的上官清神色凝重,他的雙眸緊緊地盯著劉小歌。她蒼白如紙的臉讓他的心都要碎了!
“病人大出血!”護士驚呼!上官清的眸光急速的掃過她的下身,隻見一股股鮮血噴湧而出。瞬間把手術床染紅了!
一個中年女醫生跑過來,緊張的說道:“上官院長,我建議切除子宮。不然那病人會沒命的!”
上官清感覺自己就要心碎的死掉了!他沉思片刻,說道:“快!血漿!”
那女醫生搖了搖頭,眼神裏充滿的焦急,緊張的說道:“理智一點吧!上官院長,趕緊讓人和家屬談一談!”
上官清果斷的說道:“快!血漿!給我十分鍾!”
忽而,他蹲下來,伏在劉小歌的耳邊,輕輕地呢喃著:“歌兒,孩子在等你!孩子在等你!孩子在等你!”
劉小歌的耳朵輕輕地動了兩下,淚水自腮邊滑落。
“測到了!測到了!血壓回升!”護士驚呼道。
上官清終於鬆了一口氣,她一聽孩子,求生的欲望很強烈。希望她能挺過這一關。
齊慕辰躺在病房裏,手上輸著營養液。好幾天了,他不吃不喝好幾天了!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猛地,他的眼睛瞪得滾圓滾圓,大聲的喊道:“歌兒!歌兒!我的歌兒!”
床邊的秋含梅早已經淚流滿麵。她的手握著兒子的手,不停地顫抖著。“辰兒!挺住!孩子還在等著你!”
“孩子!我的孩子!那是我和歌兒的孩子!”他猛地坐了起來,瞳孔放大了數十倍。他不顧秋含梅的阻攔,拔掉了手上的針,向外麵跑去。
他跑到了新生兒科,趴在那大大的玻璃門上。孩子好像得到了什麼感應似的,扭過頭來,大大的眼睛和劉小歌的眼睛一樣,清澈透亮!那卷翹的睫毛清晰可辨。圓嘟嘟的小臉可愛極了!孩子嘴角一提,微微朝齊慕辰笑了笑。
那一瞬間,齊慕辰笑了。他輕輕的張開雙臂,向孩子做了一個擁抱的動作。輕輕的對他說:“寶寶,你一定要保佑媽媽,保佑媽媽早點醒過來。”孩子的大眼睛眨了一下,胖胖的小腿向後一蹬,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又一個甜甜的笑掛在了肥嘟嘟的小臉上。
齊慕辰長舒一口氣,瞬時,覺得全身充滿了力量。為了孩子,要振作起來,一定要振作!
才幾分鍾的時間,寶寶就已經睡著了。他紅撲撲的小臉上依舊帶著笑,那麼的惹人憐愛。
齊慕辰快步走到了搶救室外麵,他閉上了雙眸,雙手合十,輕輕的呼喚著劉小歌的名字。有人說,深愛的人是有感應的。
搶救室裏的的劉小歌,眼角滑出了點點淚水……
搶救室的門終於開了,就像是打開了人心扉的門。劉小歌又一次被上官清被推了出來,她的滿身插滿了管子,讓兩個男人痛徹心扉。
“歌兒……歌兒……”齊慕辰呼喚著她的名字,可是她躺在那裏,沒有一點反應。該死的姚婷婷,如果歌兒出了什麼事情,他一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劉小歌依舊靜靜地躺在了重症監護室裏,上官清依舊守在她的床前。眸間布滿了紅血絲,但是他還是守在那裏,一刻也不想離開。
齊慕辰把臉貼在大大的玻璃牆上,看著上官清的一舉一動。現在他反倒特別感謝那個男人,如若不是他一直守著,他該有多麼的無助。
齊蕭天攙著秋含梅走過來,秋含梅把手搭在齊慕辰的肩上,問道:“辰兒,見過寶寶了嗎?”
齊慕辰轉過身來,兩行溫熱的液體自腮邊滑落,他用手拂淚水,勉強擠出了一絲笑:“恩,看過了!他在朝我笑,胖嘟嘟的可愛極了!”
“嗯,是啊!沒有足月的孩子六斤六兩。真是萬幸啊!辰兒,為了孩子堅強一點好不好?我讓俊辰送飯來,吃點吧!行嗎?”秋含梅的語氣近乎乞求。
齊慕辰用力的點了點頭,瞬時淚流如雨……
市中心醫院裏,莫成威蹲在樓道裏,眉毛緊緊地擰在一起。他兩隻大掌緊緊地抱著頭,淚水無聲的滑落。
兩個小時過去了,姚婷婷還沒有一點訊息,那扇門緊緊地閉著,他就像一個巨人般站在那裏。似乎能主宰人的生死……
好幾天過去了,劉小歌還沒有醒來,莫成威每次去探望,都讓齊慕辰罵了回來。他不停地回憶著當時的情景,覺得蹊蹺極了,但是卻看不出什麼破綻。
搶救室的門開了,姚婷婷被推了出來。
“病人沒有生命危險,就是胳膊骨折,已經做了手術。另外有兩處比較大的傷口,都已經縫合。”
聽了醫生的話,莫成威才放下心來。跟著姚婷婷走進了病房。
姚建國匆匆的跑進病房,問道:“怎樣?沒事吧?剛才公司有點急事。”
莫成威惡狠狠地瞪著他,那張鬆樹皮似的刻滿狡猾的臉,真是讓人看了惡心。假如不是愛屋及烏,他真想把姚建國揍一頓。難道他的眼裏就隻有錢嗎?
莫成威的臉陰暗的像黑夜一般,很久,才從嘴裏蹦出了幾個字:“沒事,就是骨折了。”
“那你看著點啊,我還得走。”說完,就又匆匆離去。
莫成威的拳頭捏的緊緊地,額上滲出了汗水。他真想一腳把他踢死!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姚婷婷的眼睛瞪得像核桃般大小,嘴裏依舊說著那句話。
莫成威跑過去把她纖細的手握在手心,說道:“婷婷不怕,你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齊哥哥!我為什麼要害她?還有……還有……啊……啊……”姚婷婷又抱著頭開始慘叫,雙手狠狠地撕扯著頭發,眼底猩紅的像魔鬼一般。
莫成威不由得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他撲過去,用力的將姚婷婷死死的錮在懷裏,性感紅潤的唇貼在她的耳際,輕輕地在說些什麼。
漸漸地,姚婷婷安靜了下來,伏在莫成威的臂彎裏,靜靜地睡著了。
不知什麼時候外麵下起了雪,還不小呢!一片片的雪花從天而降,就像一個個身穿白色蕾絲裙的精靈,她們在空中舞動、嬉戲,潔白無暇,美麗無比。
劉小歌在病房裏靜靜地躺著,臉上微微泛起了點粉色,纖長卷翹的睫毛上,還帶著一顆顆小小的霧珠。
她緩緩地睜開了雙眸,那清澈如水的眸子又好似原來的樣子,令人陶醉。
她的手微微動了動,趴在床邊的上官清猛地醒了過來,深邃的眸子裏布滿了紅血絲,但看著劉小歌醒來,高興地兩眼放光。
劉小歌朝他笑了笑,說道:“上官,謝謝你一直陪伴著我!”
上官清眸光灼灼,把劉小歌纖細的手攥在手中,說道:“小歌,現在怎麼樣?”
劉小歌的笑了笑,輕輕的說道:“很好。”
一旁的護士做了各項記錄,說道:“上官院長,病人各項指標都正常。”
上官清那沒有血色的嘴唇微微一提,還沒來得及笑,就倒了下去……
清晨,一輪橘紅色的陽光從地平線上升起,給籠罩在氤氳迷霧的大地塗摸上了一層霞光,雖是冬天,濃重的白霜蓋住了草叢、原野。然而這絲絲縷縷黃燦燦的光亮驅散了霧障霜凝朦朧的早晨,尤如穴居久了的生靈凝聚的血液重又活躍起來了。
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裏,劉小歌被推出了監護室。她在經過與死神的殊死搏鬥,堅強的活了下來。
齊慕辰的眸光死死的盯著那輛推著劉小歌的車,陰雲密布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他滿臉的胡茬都立了起來。
一個燦爛的微笑掛在了劉小歌的臉上,她想現在也隻有微笑能讓愛自己的快樂起來吧!
“歌兒!歌兒!”是他!是他的聲音。劉小歌的眉眼之間都帶上了笑。
劉小歌剛剛被推出來,齊慕辰就衝了上去,修長的指劃過她蒼白的臉,兩行溫熱的淚水奔湧而出。十幾天了,這十幾天真的比十幾年還要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