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返校。
星期一早操的時候,跑了四圈(八百米),也不知怎麼回事,是不是體質下降的問題,竟然頭暈,眼前漆黑,什麼也看不見,我很害怕自己像爺爺一樣看不見。漸漸的,在老師的幫助下恢複了,可還是難受,差不多了,又被同學扶起去食堂,可自己四肢還是發軟,頭還是暈,很難受。
那是我無法忘記的一天,我清楚的記得。
星期四下午。陽光明媚。暖暖的照在身上。我們班在上體育課,弟弟恰好也在上體育課。下課後,弟弟找到了我,他說:“姐姐,奶奶已經吃不了多少飯了。”
我久久不說話,我的眼睛慢慢朦朧,忍著淚,不說話,我可以想象,現在的我一定很醜,我知道,我一旦說了話,眼淚就會流下來,也會嗚咽。
弟弟終於說話了:“你怎麼了?”
他的話終於擊垮了我,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哭了,哭得說不出話來。我努力壓製住,結結巴巴的說:“連一個水果也吃不了了嗎?”
弟弟說:“一個水果都要分好幾次吃。”
於是,幾個同學帶我去了班主任辦公室,我走進辦公室,手中還捏著同學給我的紙巾。其他的老師見我哭得這般厲害,私語道:“這姑娘怎麼哭得這般厲害?”另一個老師說:“估計是被誰欺負了吧!”
我站在劉老師麵前,抽噎著。劉老師說:“你也別哭了,這人生病也很正常,你家庭的情況我也打聽過了不容易,你要好好讀書,這人到了一定的年齡都會……你奶奶得的是?”
“骨癌。”我說。
“你也別難過了。”劉老師拿出一張請假條,讓我填寫。
他說:“想開些,還有那麼多的人關心你,愛你。”
請假條填好了,還需要老師的簽名,我又把請假條給了劉老師,他簽了名,我拿著請假條,對劉老師說:“劉老師,我先走了。”
門衛室,我拿起電話,很是猶豫,我決不能給奶奶打,可我又該給誰打呢?可我隻記得奶奶的電話啊!我不想打給奶奶,怕她以為自己的病情耽誤了我的學習而操心。放學了,弟弟也走了,想來想去,我還是拿起了電話撥通了診所的短號。
“你好,我找劉阿姨。”
“喂,哪位?”電話裏說。
“我,沐連。”
我忍住哭聲。
“怎麼了?”劉阿姨問。
“我想回去,奶奶好像很嚴重。”
“嗯。”
“劉阿姨。你幫個忙,給我爸爸打個電話去,讓他來接我。”
“好。”
我站摘門衛口,等著爸爸來接我。
爸爸來了,爸爸沒有直接將我接回家,而是帶我去了診所。
診所中,劉阿姨與我說了此話:“沐連,奶奶這病誰都不希望看見,阿姨也說過,沐連要做小大人,什麼事都不要怕,你不僅有奶奶,你還有爸爸媽媽。劉阿姨曾經告訴過你,你出了什麼事,你的爸爸媽媽都很傷心,奶奶現在這麼痛苦,離開了,也是對奶奶的一種解脫。”
可是,我真的不想讓她離開我。
走得時候,我問劉阿姨:“劉阿姨,有時候,我是不是很固執?”
許久,她開口道:“是。”
我讓爸爸去了超市買幾個鮮花餅。奶奶也很喜歡吃這鮮花餅,上一次,我買了幾個鮮花餅,給了奶奶幾個,本以為她不喜歡吃,沒想到她居然喜歡。
二嬸家,舅爺和姑姑都在這裏。他們的麵色都不是很好。
姑姑對我說:“沐連,進去了千萬別哭。”
我點了點頭,將鮮花餅帶了進去。奶奶喘著氣,起初,我還以為,她因為我請了假而傷心起來。我拆還鮮花餅,弄了一小塊,送到奶奶嘴邊,我聽姑姑的話,忍住眼淚,喊著她,“奶奶,你別哭了。”
可是她依舊在喘氣。
我忍受不了了,真得快哭了。我出來了,我問姑姑:“姑姑,為什麼奶奶會這樣?”難道真得是我請假回家的事?姑姑沒有告訴我原因,隻是讓我回家看電視,爸爸留在這裏。
舅爺也說要走,姑姑攔著舅爺說:“舅舅,今天就別走了吧!今天下午我都沒有讓啞巴去上班。”
可最後,舅爺還是走了,說家裏真得有事。爸爸今天真得沒有上班嗎?好像真得有大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