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逢文亮一身中山裝,精神抖擻的走上台,林東來也不由得有一種故友重逢的淡淡感動。
和場內所有人一樣,林東來鼓著掌逞著逢文亮上台,然後一邊品茶,一邊“哐哐才,哐哐才”敲打
著的茶杯邊緣,聆聽著逢文亮那並不專業,但是自有其力量所在的秦腔唱詞。
約莫十分鍾的樣子,逢文亮一曲完畢,又拱了拱手,客氣地笑著向著台下走去。
這時候,有很多場內的人,紛紛上前給他送上鮮花、花籃,還有彩帶,這些人當中有許多是真心欣
賞逢文亮的秦腔,但是也有很多是趨炎附勢之輩。
這點且不去說他,隻說就在逢文亮跟這些人應酬著的時候,林東來站起身來,筆直地向著逢文亮走
去。
剛剛在台上的時候,逢文亮就不知不覺會多看林東來兩眼。並沒有任何理性的證據支持他的這種做
法,他之所以會這麼做,隻是出於這麼多年來形成的本能。
而現在林東來站起身來的時候,在跟他人應酬著的逢文亮的目光並沒有向他這邊看,但是他的注意
力卻馬上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雖然體能已經衰退到頂峰時期十分之一都不如,但是林東來的意識並沒有絲毫衰退。他非常清楚地
感受到了逢文亮對自己的那種警惕。
於是,在距離逢文亮兩米遠的地方,林東來就找著一個桌子靠著,雙手放在身前,靜靜地看著逢文
亮。
這是一個看起來很自然的動作,好像沒有任何用意,然而它事實上卻可以給逢文亮很清晰的無敵意
的暗示。
其結果是,林東來這麼一做,逢文亮馬上放鬆下來。
等到把身邊的人應酬完畢之後,逢文亮便主格朝著林東來走了過來,“小夥子,你找我?”
“是的,逢先生。”
林東來朝著逢文亮微微鞠了一躬,然後有禮貌地說道。
“說吧,找我什麼事?”
“是這樣,我叫楚歌,一個多月以前剛來西安,和一個朋友一起開了個茶飲店。我們今天剛開張,
生意不錯,第一天的營收就到了十幾萬。
林東來說到這裏,略頓了頓,而逢文亮並沒有插話,耐心地聽著。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逢先生的妻弟陸九海通過某個人入股了我們茶飲店。”
聽到陸九海的名字,逢文亮的眉頭不禁有些近乎本能的不耐地皺了皺,“九海給你們添麻煩了嗎?
”
從逢文亮的表情就看得出來,逢文亮其實對他這個妻弟的印象遠不止是不好那麼簡單。
“沒有。應該說,他還幫了我們很大的忙,因為我們開店的啟動資金幾乎全都出自陸總之手。我和
我的搭檔所擔心的是,陸總接下來要做什麼。市場經濟的法則就是弱肉強食,陸總要是想跟我們對陣的
話,我和我的搭檔無論勝敗都無話可說。隻是,我們不希望因為陸總而影響逢先生你的心情。”
“你不用說了。”逢文亮伸出手,擺了擺,“這件事我知道了,我會給陸九海這家夥打招呼的。以
後你那裏發生任何事,你可以隨時來找我。
“謝謝,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打擾逢先生了。”
林東來說完,笑著再次鞠了一躬,轉身就要走。
站在後麵靜靜地看了一陣林東來從容退去的背影,逢文亮轉過頭,掏出手機,給他的老婆打了個電
話,“我問你,陸九海是不是最近又盯上了一個叫做楚歌的?”
“這麼小的事情,你怎麼知道?”
“人家都找上門了,我怎麼能不知道?
“什麼?這姓楚的也太張狂了,竟然敢上門找你?
“不要廢話,告訴陸九海,要麼就老老實實跟他合作,要麼就撤股,不要弄那些下三濫的幺蛾子。
”
“行了,你一個當姐夫的,你不幫他也就算了,你還幫著外人來弄他,你這算什麼?”
“我告訴你,劉警紅,我這麼勸他就是幫他。話我說在前頭,這個楚歌他惹不起,如果將來他出了
什麼事,跟我逢文亮沒有半毛錢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