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東來,森林的林,紫氣東來的東來。”
林東來感到自己的喉嚨有些發幹,他發現自己不管怎麼站都覺得很別扭。於是,他幹脆拉了一個椅子,在旁邊坐了下來。
“好名字,很大氣。”舒雅轉過臉,看了看窗外,“希望這場雨不要下太久,不然你可能要在我這裏多待一會。我今天沒帶傘。”
“嗯,是的,我也沒帶傘。”
林東來也轉過臉,看向窗外,心裏想,“最好一直是下到明年去吧。”
“林先生……”
“可以叫我東來嗎?我的朋友都這樣叫我。”
“哦,東來哥,你來廣州不久吧?”
舒雅終於將唱片包裝好了,放在櫃台上,然後坐下來,問林東來道。
“是的,我剛來一周,見到舒雅你的那天晚上,是我來到廣州的第一個晚上。”
“你來廣州做什麼?還是做鋼琴老師嗎?”
舒雅打開自己隨身帶的水杯,喝了口水之後,問道。
林東來幾乎順口就想說是,但是話到嘴邊,被他咽了回去。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覺得對舒雅的任何欺騙,都是種罪惡。
“不,不是,我現在在一家廣告公司任職。”
林東來這樣說道。
“廣告公司?做什麼,做美工嗎?”
因為美術和音樂都算是藝術類,總算是沾點邊,所以舒雅會這樣猜測。
“哦,不。”林東來搖頭,“是策劃。”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像東來哥這麼有藝術家氣質的人,來做策劃這麼理性的東西。”話說到這裏,舒雅又很理解得點了點頭,“不過,這也很正常,現在工作那麼難找,專業不對口是常事。我們學校裏藝術係的出去,有八九成都是改行的,據說還有人跑去做包工頭。”
林東來不知道舒雅為什麼會得出自己有藝術家氣質的結論,但是他很愛聽她這麼說自己。
至於舒雅錯誤的惋惜,林東來沒有辯解,隻是淡淡地笑了笑。
“哦,對了,我還沒給你倒水呢。”
舒雅說著,到飲水機下麵去找紙杯,結果發現紙杯已經沒了。
略微猶豫了一陣之後,舒雅舉了舉自己的杯子,“沒有紙杯了,用我的杯子,你不嫌棄吧?”
“當……當然不會。”
沒有人會相信,林東來竟然會有結巴的時候。
“東來哥,你喜歡喝冷的還是熱的?”
“呃……冷的。”
“喝冷水對身體不好,還是喝溫的吧。”
舒雅說著,自作主張幫林東來把倒了一杯溫水,遞給林東來。
“謝謝。”
林東來接過水,喝了一口。
溫水滑過喉嚨的時候,林東來忽然有一種感覺,好像自己的嘴唇所碰到的杯壁,比起杯子的其他任何部分都更加溫熱。
“難道,是因為舒雅剛才剛好也是在這個地方喝水嗎?”
當發現自己腦海裏浮現出這樣的想法的時候,林東來的臉也變得溫熱起來。
喝完水,林東來把茶杯放了下來,托在手心。
他有些心虛地看了看舒雅,發現她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心裏才稍微鬆了口氣,總算沒有露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