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祈閣。
原本正在沉沉昏睡的冷顏女子，此時正著單薄中衣，身上蓋著薄被，低頭淡淡的看著塌前地上一盆潔淨平靜的水。身旁立著一位嬌嫩鮮豔的女子，同樣也看著一個地方。而那盤被兩個女子所注視的水，顯然不是普通的——上麵正同步呈現出照賢閣偏殿的場景。
虹煙看著在地上啜泣的女子，嬌笑的開口道：“恭喜小姐，料事如神，得償所願。小姐，您現在多著了那位客人的那份能量，精神應該會好些了吧？”
床上的女子聽到此話倒是不見有任何喜色，臉色仍是掩不住的疲憊，“勉勉強強吧。還有什麼話，想說便說吧。”
“還是小姐了解虹煙。虹煙隻是覺得人類奇怪，看起來倒是不像那樣的人呀，沒想到卻是會提這樣的願望。”
“小丫頭片子兒，這麼多年了你還沒看出來麼，人類可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最表裏不一的生物了。有的時候外表看起來越是溫柔純良，說不準內心越是狠辣決絕，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不過，倒是多虧了這樣的人，我們才能得以生存。虹煙，這個世上，最不可信任的，便是人類。”
“可是，小姐卻是最喜歡呆在充滿人類的地方。”
“嗬，隻有這樣，才能讓我有著‘活著’的感覺。”語調極輕極輕，像是自言自語一般。
虹煙偏著頭，像是無法理解，卻是聰明的不再追問，轉向另一個話題，“還有，小姐，虹煙不明白，蘇恩姮為何替賢妃推延時間呢？”
“虹煙，你做事機靈，但卻不比蘇恩姮那般有謀略又會看人。”極輕的聲音，仿佛剩不下多少力氣，“那番話其實最終也是為了她自己。在連續發生的事情之後，大理寺不但未能及時解決，還屢屢拖延，穎慈早已是心懷不滿。此時一提大理寺，穎慈覺得此事必又會不了了之。原本穎慈也有延緩之心才問素來寬容的姮娥皇後，但經蘇恩姮這麼一說，反而是加速了穎慈的決心，又鞏固了蘇恩姮自己的形象。可謂是一石二鳥。”輕輕笑了一下，“這孩子，在語言技巧上，確實是個能手。”
“虹煙確實技不如人。那麼小姐，現今隻剩下您還有身子，穎慈、元老會那邊應該會開始重視起來了吧？”
“倒也不見得。我想他們最不希望的，就是滄珩的未來從我的肚子裏出來。”巫不甚在意，輕輕的睡了下去。這個時機確實是妙。因為元老會的人事變動，清琮帝定是趕去調查確認，那老頭兒自也是不會守在這裏，這樣虹煙也才能幫蘇恩姮瞞過那些眼線。還有那個孩子，現在怕是氣壞了吧。
------------------------------------------------------------------------------
煙氣嫋嫋，層層迷霧。隱隱約約唯三兩個人影耳。
“主子。”
“嗯，怎麼樣了？”
“這件事確實是蘇恩姮下的手。糕點裏的藥和送去的衣裳浸過的藥草單獨使用到沒有太大問題，但合起來便成了一種烈性的毒藥。因為量劑少，不會致命，但足以使一個孕婦小產。”
“真像傳說中那般聰慧謹慎，連下個藥都那麼繞彎子。知道楊笙喜愛新衣裳，定會立即試穿……不過，沒道理賈善看不出來呀？”
“好像送去的是正常的，那件是中途調了包的，而且現在在楊笙那邊那件也是正常的。而且，那針線也有問題。假如楊笙真沒穿那件衣裳的話，還留有一手。不過現在那針線也被調走了。”
“那就沒辦法了。本來糕點吃了就已無證據了，現在連蛛絲都沒有留下。我真的是太小看她了，不但聰明，還很謹慎周密。原以為她是因為漂亮溫和才會那麼得寵，現在想想，要是沒點心思，那位置也不會做得那麼穩。”原本輕柔撫摸著花枝的手指，輕輕地，似是一不小心便將花枝折斷了，“哼，雖然跟本意不符，但好歹解決了一個。隻要小產過一次，像她們那樣的肉體凡胎，想來是生不出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