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十六趙軒帶我到宮中給七公主惠兒做壽,在此之前我也曾在卓府見過惠兒一兩次,她的身世與趙軒有幾分相似,都是很小就失去了母親,可是她比趙軒更為可憐。趙軒因為是前皇後所出,剛一出生就被立為太子,雖然沒有了親生母親的疼愛,可好在念及皇上對前皇後的深情,宮裏的人對趙軒也不敢怠慢,更何況他的養母現在也是貴為皇後,在宮中更沒有人敢對太子不敬。可是惠兒就不一樣了,她的母親並不十分得寵,又沒有外戚支持,也並沒有哪個宮妃願意領養這樣一位無權無勢又不受皇上重視的公主。所以她的生活過得並不是很好,兄弟姐妹們處處排擠她,欺負她,就連宮女太監也仗著主子的勢力不把她放在眼裏。自從趙軒得知了她的身世之後,對她就十分的關照,把她視為親妹妹一般對待,這才使得那些仗勢欺人的奴才有所收斂。
這還是我第一次進皇宮,坐在馬車裏,時不時掀起窗簾看向外麵,那巍峨莊嚴的蕭然宮映入眼簾,穿過層層宮門,馬車停在惠兒的辰熙宮。
平日裏惠兒最喜歡親自下廚,自己琢磨一些煮食花樣,今日也不例外,滿滿一大桌子的飯菜都是她親手做的。我們到時,二公主瑜兒、五公主琪兒、十皇子趙寅以及惠兒的表弟歐陽信都已經坐在桌邊等候。今天名為做壽,其實也隻是小小的家宴,那幾個兄弟姐妹也都是看在軒的麵子才過來捧場。
惠兒還在忙活著,我原想上前幫忙,那丫頭死活不讓我們插手,隻好眼睜睜地看著她自個兒忙裏忙外。瑜兒、琪兒和我拉了許多家常,她們給我講了許多宮裏發生的事情,可是對於那些人名我真的是一無所知,幸好她們都知道我失去記憶,沒有談到過多的敏感話題。
惠兒準備了上好的女兒紅,酒過三巡,我已微微有些醉意,歐陽信卻還不斷的為我添酒,似乎成心要把我給灌醉,心裏有些納悶,難道是芸兒曾經得罪過他?為何他偏要與我作對?正在納悶之中的我忽然聽到歐陽信開口說道:“久聞芸兒姐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趁此良機,鬥膽請芸兒姐姐為大家獻上一曲,讓我們也大飽耳福。”
“信!不得胡鬧!”軒及時打住他。
“莫非那些稱讚都是騙人的不成?”聽到這裏,我更加確定,這個歐陽信肯定與芸兒不對付,不然也不會這般處處為難。原本我想以失憶為由給打發了,但是肚子裏的酒精已經開始麻痹我的大腦了。隻聽見我脫口而出的一個“好!”字,然後就看到在場的各位臉上浮現出來的驚訝與期待。
我晃晃悠悠的來到古琴前,幸好這些天我也勤學苦練了一番,但是以我這種三腳貓的功夫怎能與琴技精湛的芸兒相比呢?咳!我這不是自尋死路嗎?都是那該死的歐陽信,讓我喝了那麼多酒,讓我在眾人麵前出醜。我回頭看到軒正緊張的看著我,有那麼一瞬間我整個人都僵到那裏了,那究竟是怎麼樣的感情,會讓他的眼中流露出那麼多的情愫,有期待,有鼓勵,有緊張,有驚訝,似乎還有些無奈,還有許多我看不透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