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漆黑的夜,空中的月亮散放著明亮的光芒;路邊的白樺樹在微風中杉杉作響,馬路上的街燈朦朧地照亮小區中的林間小道;千家萬戶的燈光漸漸熄滅,唯獨一間一樓的臥室還敞亮著燈光。
透過稍有落塵的玻璃窗,可以看見,高低鋪上正坐著個孩子。
水筆尖頭的金屬使得書本發出沙沙的磨砂聲,但那孩子並不享受這個音律。修正帶哢哢咆哮,作業本嘶嘶發聲,一片學生黨的風格風範。
孩子突然鬆開了手中的筆,雙手托抱著腦袋,仿佛有一種劇痛纏繞於身。
緊接著,喉間一股腥甜,哇啦吐向身前的作業、床被及衣物。
一陣天旋地轉,就像以前寫作業寫到睡著一樣,閉上了眼,明日重新開始。隻是這次比以往多加了一把無形的鎖......
“唔呼!呼!”白涵從一張粉色的大床上猛地起身,吐出一口濁氣。
這個夜晚似乎比以往長得多,以前寫作業寫到睡著早上也多是上身肌肉酸疼。但現在,多了幾分絕地逃亡般的緊迫感及死亡來臨般的窒息感。
望向身邊,家具、身著打扮、色彩風調等等,全然隻有陌生與疑惑。
突然間,手臂的一陣刺痛打斷了白涵的深思。
望向身邊,準確來說是左臂,手腕上有半或一毫米深的刀痕,木排地板上還有一個沾到血跡的美工刀片及一小灘凝固的血斑。不用說,白涵已明白自己的處境。
閉上眼,回憶了一下,果不其然,找到了這身體主人的記憶。
歸一下類就是:
姓名:周曉萌
性別:女
年齡:十五歲(初三)
親屬:周若(弟弟)十二歲預備
白涵了解了下這具身體主人的自殺原因:父母在兩周前雙雙失蹤,迫於經濟壓力產生了這念頭。而今天似乎已經被長時間處尊優待而經不起稍低一點的條件,“逼迫無奈”而割腕自盡。
白涵自歎一句有錢人的世界我們不懂。然後就是處理重生之後的爛攤子。白涵對於重生到一個女性身上並沒有或者說任何抵觸,相反,還帶有一絲慶幸。離開了自己的父母,也就是自由。有了個弟弟,等於有了個玩伴。變成了女生,意味著不再會有父母一直催著你去讀書去奮鬥,這無疑是白涵很早以前想要的。隻是......現在手臂上還慢慢冒著血,估計是傷到動脈了,不然血怎麼就止不住?
思索一下,來到樓下廚房間,找到家用醫療包,取出一卷止血繃帶就往胳膊上繞,繞了七八圈,感覺手臂麻了才漸漸鬆開,一方麵是為了止血,另一方麵是為了讓血小板有足夠時間凝合。
作為衛生課學得比較好以及平時科普過的白涵,對於一些基本醫療知識還是知道的。
白涵拿上衛生間的拖把就往房間趕,生怕被自己這個對自己來說無基礎感情的弟弟看到,以免又出什麼幺蛾子。
拖幹抹盡,一塵不染。
對於這個一直不幹活怕累怕苦的身體來說真的是一大負擔,跟何況是一個胖子!白涵第一次去衛生間拿拖把時沒注意,第二次提著濺到血漬的床單拿去洗時,竟然發現自己是個胖妞?!臉上油光噌亮,頭上星斑布點,手指粗如棍子,肚皮肥如爛泥。你叫我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白涵能對身體前主人怎麼辦呢?當然是原諒她了。
作為純情小處男的白涵怎麼可能會允許自己特別邋遢,洗個澡先。
白涵從衣櫥中找出一體式的內衣上下兩套便去接受重生的第一站--洗澡。
脫下衣服的瞬間頓時感到眼睛疼。臃腫的身材,搭配著俏皮的裝飾。
沒辦法,日子還得過,就算明天重生成豬,那還不是日子照常過?真的是,一個陽光大男孩,現在連鏡子前全身一絲不掛的女生一點想法都提不起來,你說這身體主人的自我保養有多差?
洗完穿上衣服出來,才感覺清爽些。
自己的便宜弟弟按照記憶中的話應該是還在玩遊戲,而自己平常就是各歸各的,互不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