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在場的不少人都有些拿不定戚遠侯老夫人的態度,但鑒於徐大老爺最近幾年越發深得聖上信任,加上京中暗地裏流傳徐大老爺極有可能接任吏部尚書一職,相處之時也不敢輕易露出任何輕慢之意。
台上的戲子咿咿呀呀的唱著,徐明菲借著衣袖的遮掩,無聲的打了一個嗬欠。
這戚遠侯府請的戲班確實不錯,唱功也十分了得,隻是唱的戲本沒什麼新意,翻來翻去都是那幾樣,實在是讓徐明菲提不起什麼興趣。
“累了?”範氏注意到徐明菲的動作,立即低下頭,一臉關心的問道。
“也不是累了,就是……”徐明菲對著範氏眨了眨眼睛,壓低聲音道,“就是覺得有些無聊。”
“你呀!”範氏失笑,伸手點了點徐明菲的額頭。
其實不僅是徐明菲覺得有些無聊,範氏同樣覺得有些無聊。
範家作為暴發戶鹽商,家裏自然是金山銀山什麼都不缺的,享受起來絲毫不比京城的達官貴人差。
別的不說,就是這戲班,範家的就單獨劃了一個院子養了個戲班,供人閑暇無聊之時取樂,隻要他們願意,就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聽不同的戲本子。
戚遠侯府請來的戲班雖好,但對從小就聽戲長大的範氏來說,還是有些死板沉悶了,其內容別說是比不上範家養的戲班,在某些地方就連錦州的戲班都比不上。
既然母女倆的心思都沒在戲台上,也就沒勉強自己,湊在一堆開始說起了悄悄話。
“娘,剛才在正廳給戚遠侯老夫人打圓場的那位夫人,難道就是傳聞中的魏大太太劉氏?”徐明菲低聲道。
“正是。”範氏微微點頭,又接著道,“要不是戚遠侯老夫人的嫡子去世得早,如今風光無限的戚遠侯夫人就該是她了。當年她十裏紅妝的嫁入戚遠侯府的時候,可是羨煞旁人。”
徐明菲了然的點點頭,心道估計這就是所謂的世事難料了。
“不過看樣子她現在過得也很不錯,戚遠侯夫人身體不好,侯府中大小事物基本上都是魏大太太把持,實則不是女主人勝似女主人了。”範氏飛快的朝著劉氏和戚遠侯老夫人所在的方向瞄了一眼,嘴角微撇。
“這樣啊……”徐明菲眼神微閃。
看樣子,這戚遠侯府的水,比她想象的還要渾一些。
想到這裏,徐明菲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魏玄剛才站在戚遠侯老夫人身後的模樣,忍不住微微一歎,忽的生出幾分不明的擔憂。
範氏沒有察覺到徐明菲的心思,瞧著台上的戲一時半會兒的完不了,不忍女兒無聊的在這裏枯坐,便開口道:“你要是覺得沒意思,就去花園轉轉好了,侯府的花園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隻是有一點,不許靠近水邊。”
像今天這種熱鬧的情況,大戶人家裏池塘之類的地方向來都是容易發生意外的地方,範氏不在乎別人,卻不能讓自己的女兒沾上危險。
“娘放心,我知道的。”徐明菲乖乖的應了一聲。
徐文峰早就被徐大爺領到男客那邊交際去了,而徐二姑娘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戲台上,生怕一個錯眼就錯過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