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事邪門啊,咱們要不要走吧?”
大夫人心裏自是害怕的,但頭腦卻是已被怒火衝了,繼續嚷叫,隻是卻不敢再出汙穢之語。
閣中似有女子輕笑,朱漆大門內走出綠衣女子,笑意盈盈,大夫人不曾關注過洛婉歌,自不清楚她的模樣,隻記得洛棋鴛回來那日的宴會上遠遠看過一眼,可那日的氣度卻是比今天要盛上許多。
“大夫人,不知喚我家小姐何事,還要行這般大禮,多虧有嬤嬤在,不然可不得折煞我家小姐了。”
見區區一個丫頭也口口聲聲帶著嘲諷,大夫人更加惱怒,身邊有眼力的嬤嬤仗著洛婉歌無後台更是得勁。
“下人也敢自稱我,靜安閣都是什麼規矩,還不跪下!”
語畢,竟要動手打人,手還在半空,在看到閣中走出的女子後再不得動彈。
一尺千金的碧落霞,隨著女子的步伐,手上玲瓏雪貝鐲發出的“叮叮”聲響悅耳清脆。
女子輕笑,淡淡帶著些十六歲還未脫去稚氣的女子之聲響起。
“大夫人多年來不曾光顧我這小院,這一來倒是好大的威風,不知老夫人知道不知道您用洛府用度去體己娘家的事情。”
大夫人心中一驚,這事自己做的仔再隱秘不得,根本不可能被外人知曉,這麼勸說著自己卻也忍不住隱隱緊張。
“哼,你以為胡亂安個罪名便能過去了?金鈴的事情我還沒跟你算賬!百花宴之後我再教訓你!”
語畢,隱忍怒氣帶著眾嬤嬤離開了靜安閣。
等大夫人一行徹底消失後,方才還宛若神祗的洛婉歌立刻軟了骨頭倒了下去,踏雪無奈扶起。
“您這性子也虧得還能有方才那副模樣。”
女子吐舌,不經意拂開侍女伸上前去欲要把脈的手。
“踏雪,我無大礙。”
聽著洛婉歌又是淡淡的語氣,論誰有再溫和的脾氣也得炸毛。侍女抿了抿嘴。
半晌“小姐,我已打算回雲英山,那裏草藥眾多,若,若到時找不到解決的方法,我也好備著抑製的藥。”
說著,雙膝跪地,態度堅決,洛婉歌終是拗她不過,輕歎。
踏雪不同吟竹,十餘年前吟竹滿門忠烈死於周氏門下,乃將門之後。而眼前的踏雪,則是她從乞丐窟裏尋到的,當年任人欺淩膽小的孩子如今長成,洛婉歌心裏不無歡喜,隻盼著她們都不用受苦。而雲英山雖為世外桃源,可她當初布下的守山陣法早已不是常人可破,踏雪一入雲英,其中孤寂幾人可知。這也是她不再讓聽琴回去的原因,現在好不容易巴拉出一個又搭進去一個。收回神思,彎腰服扶起了侍女。
“你既要去,我應你就是,何必跪來跪去。”
“您既應了,我明日便走,早些去也好。”
順著女子的攙扶侍女起了身,自家小姐吃軟不吃硬的性子也隻有她們知道,虧得有著十年情分在。
第二日
四抹身影在洛府後門依依惜別,聽琴眼中含淚,擁住了即將遠行的人。
“早些回來。”
綠衣侍女眼帶笑意,扭頭朝著另外兩人頷首。
“照顧好小姐。”
兩人點頭,灰衣侍女望了眼靜安閣開著的內閣窗戶,那女子心性最怕這場麵,她們怎會不知。
“小姐的性子你該明白。”
“我自然明白。”
語畢,踏雪翻身上了馬車,放下車簾前又探頭。
“吟竹,待再相見之日,你以笑臉相迎我入日出樓如何?”
不等回答,馬車已絕塵而去。隻留下紫衣侍女單單的一句。
“好。”
待小姐安康,家仇得報,我必以笑臉相迎你們入日出樓大吃三天三夜!當年的誓言,她不曾忘記,她們也不曾忘記。
馬車終是消失在視線中,靜安閣的窗子也無聲合上,好似從未打開過,踏雪,你之心願如此,洛婉歌亦相同。
“咱們回去吧。”
不過兩盞茶,靜安閣又重新恢複生機,原因是,不知道給洛婉歌穿什麼衣服進宮。洛婉歌是不甚在意,聽琴卻不答應。在聽琴忙忙碌碌的空檔,弄梅備好了洛婉歌的馬車走回房間。
“將上月送來的白玉蘭散花裙拿來,還有羊脂茉莉小簪,再拿些鏤空花鈿,鞋子要雲錦繡鞋。”
粉衣侍女愣了愣,弄梅不由好笑。
“還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