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魯色眯眯的打量英氣女子,範鎮的女兒範瑾瑜,以及白小蠻。他倒是不屑去瞧小然,他是狼族,小然是青丘之狐,狐生而美麗,怎比得上人類的天然?圖魯一點都不笨,它來此並非偶然,而是有人通知了它。那個人告訴它,它若是來了,定然能撿個大便宜。
圖魯一探爪子,何治措手不及,穿過了它的脖子。江仲謀沉默不言,白小蠻則滿是傷感,兩個人卻都未出手。範瑾瑜泣不成聲,她不責怪江仲謀和白小蠻的無動於衷,圖魯是在逼迫他們,他們皆隻有一次出招的機會,此招一出,他們和沙狼之間再無屏障。
江仲謀心思剔透,他已經想通了其中的關鍵,他道:“沙狼大人,小道以前聽說沙狼一族心高氣傲,從不受人擺布。現在看來,也隻是平平,沙狼大人居然淪為了別人的打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道理,沙狼大人應該沒聽說過吧?”
圖魯心中一沉,它呼叫一聲,所有的沙狼都警惕的環顧四周,呈現最嚴密的防禦。人類素來狡猾,它來之前曾思索再三,但撿到這樣的大便宜,它的顧慮早拋之腦後去了。圖魯的鼻孔中噴出兩道寒氣,說道:“你們在找死!”
流沙從它的胸中傾瀉而出,它決定盡快殺了他們。流沙的力量是恐怖,吞噬人於無形。片刻的時間,流沙湮沒到了眾人的膝蓋。江仲謀沉著冷靜,繼續道:“沙狼大人,既然是個圈套,你若殺了我們,你們也必死無疑。何不,我們作個交易?”
圖魯最討厭人戲耍於它,他聽不進江仲謀的話,流沙更加的猛烈。白小蠻袖中乾坤,暗含收縮之力,流沙偏了方向,朝她的袖口而來。她麵色潮紅,動用此術,極為損傷她的元氣,且堅持不了多久。江仲謀拋出三屍扇,扇子在空中變大,他手持扇柄,用力一扇,狂風席卷,跟流沙抗衡。
範瑾瑜幫不上什麼忙,她心一橫,劍飛出,她想趁著交戰之際,順勢突破沙狼們的圍攻。她不是沒想過劍取圖魯的性命,隻是圖魯竟然敢如此做,一定有後手,能令他們陷入萬劫不複的後手。
江仲謀高聲道:“圖魯,你再不罷手,穆雄飛的陰謀就要得逞了!”
圖魯仰天長嘯,山林顫動,流沙凝聚作劍,衝向江仲謀。江仲謀以三屍扇擋沙,沙的速度太快,他氣血翻騰之下,三屍扇脫手而出。白小蠻大袖遮蔽,三屍扇重回江仲謀手中。兩人立在原地,氣息又弱了一分。他們距離體內元氣枯竭隻剩一線,圖魯要殺他們,他們再無還手之力。
江仲謀抹去口角的血漬,譏誚道:“圖魯,其實小道騙了你,壓根沒什麼陰謀,這一切都是小道亂說的,為了活命而已。”
圖魯謹慎的掠過山林,它分散出二十頭藍毛沙狼去周圍巡視,它吃過人類的虧,人類太陰險,它再也不會相信他們半個字。它不打算殺江仲謀了,連帶著兩個美女它都恨到了骨子裏,它道:“休想詐我,我把你帶回去,自有人處置!”
以沙為繩,江仲謀和白小蠻束手就縛,範瑾瑜欲掙紮一番,然而放棄了。江仲謀鬆了一口氣,常戎父女和朱先生也都落在了沙狼的手裏,能暫時不死,已經是他盡最大努力想出來的計策。至於之後的路,隻能聽天由命了。
正當圖魯指揮著群狼撤退之際,遠處去巡視的二十頭沙狼傳蘭陣陣慘叫。一頭帶血的藍毛沙狼就這樣憑空扔到了圖魯麵前,變作披著狼皮的人。一頭接著一頭,二十頭都準確無誤,堆成了一座小山。殺狼人的動作快而狠,狠到圖魯都懵了。
圖魯嘶吼著拔地而起,碩大的身體鑽入密林之中。在場的沙狼們眸子綠得滲人,五十頭沙狼緊隨圖魯之後,唯有最後的十頭左右沒走。一百頭精銳沙狼,江仲謀和白小蠻破陣殺了十餘頭,已是拚了命,此時的十頭慢慢的向他們逼近,他們束手無策。
白小蠻突然大眸子裏蘊含著淚光,道:“相士,你說是誰來幫我們了?”
江仲謀拉起小然,溫柔道:“希望是我們想的那個人。”
白小蠻笑了,如盛開的荷花,說道:“如果真是他,我會揍他一頓。”
江仲謀伸了個腰,全身疼得錐心,他道:“我也會。”
另一邊,有個黑衣少年,拿著一柄大黑劍,大殺四方,他一如當初的赤子。
他,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