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逆禪師,他目露凶光,尤其是當他見到林晚燭的時候,眸子血紅,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跋扈地說道:“靈虛劍宗劍宗的孽障,你佛爺這次要收了你的命。”
他的佛心當時確實毀了,如果不是他的師叔,五禪道山的不道禪師以高深的秘術點醒了他,大逆禪師再不具備修行的可能。如今,大逆禪師不單佛心如初,修為也因禍得福,更上一層樓,觸摸到了道玄境的門檻。道玄境在九宗年輕高手中是極其重要的關卡,如大逆,白小蠻,許正崇之流,實際上他們已經元氣充足,能突破道玄境了,但道玄境的質量決定以後能不能上無妄境,甚至是至高的宗天境,因此他們都不敢隨意破境。
有方圓之力,自然有無妄境的宗師。
澹台天罡也來了,不過他未露麵,此地的盡在他的控製之中,需要極大的心力,他無法分出力量來殺白小蠻。
馬致遠暗紫色劍指著任歇,忽然之間,他口吐鮮血,道心大亂,麵色萎靡,整個人都陷入了沉淪之中。他跌跌撞撞的盤坐,十分不解的目視東方。他的心中有道音在回蕩,道音阻斷了他的元氣,而能有此實力的人,隻有他的師父,齊雲山的若穀真人。
“為什麼?”馬致遠問道。
他印象中的若穀真人沒有回答他,而是任歇說道:“馬天師,安心待著吧,我們不會傷害你。”
此時的雲端之上,距離暮靄閣大約十裏之遠,有個紫冠老道,麵容枯槁,如蠟,卻有著蓬勃的生命力。老道道號若穀,乃齊雲山劍道最鼎盛之人,此刻,他的身旁,立著一位以鬼臉覆麵的男子,男子著寬袍,有絕世風度。
若穀真人臉色悵然,垂著頭道:“貧道已經限製了致遠的道家罡氣,希望你們太白門做事能言而有信,解了若虛掌教身上的毒。”
鬼臉男聲音驚悚,說道:“我會的。”
暮靄閣裏,任歇一點也不著急,他道:“聽聞白姑娘身上藏著乾坤一袖盟的至寶生靈丹,以千種生靈之力養一人之魂,百毒莫侵。我的極寒之毒毒不了你,卻有毒能殺了你。”說罷,他不避諱的摘下了手指上的黑環。
黑環彌漫著五彩氣體,轉入空中,融合在裏麵,一刹那之間,先前倒下的五大酒坊的人以及觀客們全部滅絕了生機,化為一灘血水,最後風一吹,竟然散了。
鄒南鬆,姚簾爺孫,梁立,馬致遠都未受影響,毒氣傳播得不快,任歇享受這種慢慢殺人的興奮感。白小蠻當機立斷,袖中乾坤,袖中包容萬象,一槍攜帶火光,衝到了任歇跟前,然而槍未碰到任歇的鼻尖,一隻大手生生的把槍頭捏住,而一道劍光則隨即消弭了槍之後的一刀。
大逆禪師的手,許正崇的劍。
白小蠻大眸子中莫名的傷感,同時應付三位不遜色她的年輕高手,她著實吃力。袖口的生靈丹閃著刺目的光芒,生靈丹的解毒能力跟持有者的修為有關,如果是她的大姐拿著生靈丹,天下間誰的毒也傷不了她,不過白小蠻不行,她已經察覺到任歇黑環裏的五彩之毒滲透入了她的身體,生靈丹完全處於劣勢。
值此危急時刻,林晚燭出人意料的沉著,他不慌不忙,大黑劍一掃,白小蠻在水家釀製的酒到了他手中,這酒是為酒神大比第三回合而準備的。第三回合,不要求當眾釀酒,而是五家都拿出珍藏最好的酒,比酒的色、香、味、形。林晚燭敲碎了壇子上的泥封,酒味在暮靄閣蔓延開來。
白小蠻隻懂味道,不懂毒,釀酒之時,林晚燭提議加點東西,來源於李小溪的荷包,氣味奇香無比,白小蠻認出它是最珍貴的鯨魚之涎水。古有大鯨匿於深海,其大橫海吞舟,長千裏,不輸鯤鵬,鼓浪成雷,噴沫成雨。
若是在善水村的林晚燭,他亦是會認為荷包裏的隻是彌足珍貴的鯨涎,但經曆了江湖生死的他,知曉了更多村中幾人的內幕。他明白,他能偷到李小溪的荷包,不是因為他有多厲害,而是李小溪故意讓他偷的,他今夜未中毒,也定然跟此有關。
酒香本能令人醉,現在卻令人醒。
水天堂的毒解了,鄒南鬆的毒也解了,在場所有尚未讓黑環毒侵襲的人毒都解了,且五彩毒氣如同嬰兒啼哭,席卷著回到黑環裏,任歇的臉色如見了鬼般大驚失色,驚叫道:“婆羅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