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雛龍出淵】第三十四章師爺(2 / 2)

尹虢眸光一轉,道:“也許我們跟丹霞山還有轉機。”

堪師爺心領神會,但同時憂心道:“老大,你確定他會幫我們,即便他同意,冰蛇閣也必然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尹虢似是下了決心一般,決然道:“那也比把冰蛇閣拱手給人要強!蒼天劍宗,許正崇你個卑鄙小人,比你老子許憂還惡心,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你。”

正月二十一,惠風和暢,不顯得寒冷,似有一分暖意。

草未抽新芽,柳樹亦是枯的,但這一分早來的春風給人以一種沐浴的感覺。鹿鳴書院,鄭司農忙著給書做注釋,鹿鳴書院不掙錢,鄭司農要維持這座書院的開銷,總要有個活門計。他在官府主持的勘書監裏討了個批注的工作,每天要給一百本書做批注,大部分是照本宣科,有的則需要他自己寫。

魯融坐在小竹椅上編織草鞋,他的左手邊有一本《春秋》。他上午編織草鞋,中午一個時辰背書,下午再編兩個時辰草鞋,晚上聽鄭司農講課。沒辦法,彩金不夠,他是娶不到心儀女子的。

管望舒也在,他跟著鄭司農一起批注書籍,但他很少下筆,純粹抱著學習的心態。除了鄭司農和他的兩個弟子,院子裏多了一個年輕男子。他儀表堂堂,尤其是唇珠,透著迷人的氣息,但他此時穿的不是當初的錦服,而是普通的粗布衣服,他也不再意氣風發,反倒有寂寞傷感之氣。他是南宮惘然,南宮世家的世子。

南宮世家元氣大傷,他的父親南宮尚讓黃衣人砍死了,家中大權旁落,他沒想到一個讀書世家也會有肮髒的爭權奪利之事。家中的幾個老人為了家主之位動起了手,最後他的一個叔叔南宮靈當了家主,並把他趕出了南宮家。

南宮惘然遭到了兩儀宗的追殺,幸虧有三名他父親生前的好友相助,他才能逃脫,他無處可去,想到了在揚州霍青曾提到的鹿鳴書院,於是他來了。鄭司農並未拒絕他,鹿鳴書院廣開門戶,從不拒絕任何想讀書之人。

洛雨禪是整個鹿鳴書院最無聊的人,自從林晚燭走之後,她就不說話了,偶爾鄭司農問她幾句,她都是直勾勾的看著鄭司農的臉,直到鄭司農掛不住了走開。鄭司農不解呐,他讀了這麼多年書,著實想不通其中的道理。後來,昨天,管望舒來了,鄭司農告訴他這件事,得到管望舒的提醒,鄭司農這才恍然大悟。

霍青帶林晚燭走的時候,沒跟洛雨禪打招呼。

要不是鄭司農告知他們倆的情況,說不定現在的洛雨禪已經滿天下卻找林晚燭了。洛雨禪相當的生氣,生氣得連魯融給她買的紅豆酥,蜜餞李子她都沒胃口去吃。也不知怎的,她的心空落落的,而且煩悶。

螢火蟲你個豬頭,竟然敢不辭而別,看你回來本仙子怎麼收拾你!洛雨禪十分的憤憤不平,他可以不告訴任何人,但唯獨不能不告訴她,因為......

她想不出個因為所以,反正就是不能,女人都是不講理的,哼。

幾聲咳嗽,洛雨禪美眸大閃,她剛要上前去揪著某人的衣襟痛罵一頓,當她看到林晚燭的模樣時,她停住了,某個地方酸酸的。隻見一個少年,他全身都是血跡,他的大腿上用破布捆著,他的肩膀上用衣服紮著,他的胸膛凹陷,在咳血。他麵色白得如雪,嘴唇幹涸,但他卻有些心虛的衝著洛雨禪笑。

“洛仙子,我回來了。”說完這句話,他倒下了。

屋內,洛雨禪一邊幫他換衣服,一邊哭,這讓旁邊的鄭司農尷尬得無從下手。鄭司農不是霍青,任他如何勸說洛雨禪出去,她都沒答應,她在心裏說,以後她再也不會出去了。她差點把陳希聖給她的幾枚上好丹藥一股腦兒的塞進林晚燭口裏,好在讓鄭司農製止了,我的個至聖先師,這些丹藥雖好,但若全部給林晚燭吃了,他非撐死了不可。

在洛雨禪的全程“監督”之下,鄭司農完成了療傷工作,其間他不知道讓洛雨禪怪了多少次,隻要林晚燭臉上露出疼痛之色,洛雨禪就虎著眼,目光能殺人。鄭司農推開房門走了出去,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他一個大儒,有這番經曆倒還是頭一次。

鹿鳴書院門前,有人,堪師爺。他不敢跨入書院大門一步,隻因鄭司農呼的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