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全的手一拉,滅魂鞭從林晚燭的身上剝落,而麻衣老嫗的竹竿孫兒正呆呆的靠著牆壁,不知在鬼畫符些什麼,司全叫了他一聲,他一臉茫然的回頭,卻如同著魔了一般朝司全走了過來。
林晚燭不再試圖動用自己的力量,他知道如果再反抗,以司全的性格,洛雨禪肯定立即會遭毒手,他道:“希望前輩動作快一點,我是個怕死的人。”
司全陰聲道:“老夫的手段通天,痛苦會有,卻沒你想的那般可怕。本來死就不是一件可怕的事,隻是世人心裏畏懼而已。”
他的青衣揮動,兩隻手掌分別按在林晚燭和竹竿孫兒的額頭上,他的聲音滄桑,“不要抗拒,否則你知道後果!”
林晚燭一動不動,他的天靈蓋上傳來噬心般的疼痛,如同千萬支針在插在他的頭頂,然後是從頭到腳的冰冷之感,他的血液在一瞬間仿佛都涼了,他全身無力,靈魂之內充滿了撕扯的感覺,他快要昏厥過去了,他全身的經脈竅穴都在枯竭,仿佛多年無人問津的枯井。而另一邊,竹竿孫兒卻是滿麵紅光,他的臉上仍舊掛著癡傻的笑意。
司全有些滿意自己的手法,隻需要不到一刻鍾的時間,他就能轉換一個人的靈魂,他認為世上即便是大宗門的高德大真人也做不到的。然而,他灌注全身的的陰氣要擷取林晚燭的三魂七魄之時,他忽然麵露驚悚之色,也不知道他見到了什麼,竟是不顧損傷自身修為也強行收手,他的骷髏頭再次顯現,卻不是朝著林晚燭而去,而是飛速的後退。
林晚燭不明所以,疼痛之感立即消失,除了有點疲憊,他什麼事兒也沒有,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這就完了?司全指著林晚燭,驚恐的道:“你體內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狀若癲狂。
“大膽司全,我道家洞天,豈容你陰魂放肆!”
隨著一聲怒吼,一支劍身刻有七星的長劍在洞穴中疾馳而過,帶過白虹,一劍貫穿了司全的心口。司全的肉體化為齏粉,黑色的巨大骷髏在盡情咆哮,宛如要吞掉這一方天地。
“陳金摶,吳為子,老夫正要去找你們算算當年的舊賬,既然你們來送死,老夫奉陪!”在巨大骷髏的口中,一柄紫色劍衝出,它打著旋兒擋住了七星劍的繼續攻擊,兩柄寶劍在洞穴之中馳騁,劍意肆虐。
“司全,事到如今你還不知悔改,你看看誰來了!”
在這道聲音之後,三個身影已經立在了洞穴之中,左邊的是長眉道長陳金摶,右邊的是斷臂道人吳為子,中間的自然是白壽老者陳希聖了。
七星劍是丹霞山的鎮教之寶,陳金摶心念一動,劍已回到他的身邊,如同乖巧的嬰兒。司全見到白壽老者之後,巨大骷髏明顯在顫抖,黑霧分散,司全再次化為青衣老人的形態,神情卻落寞了許多。他跪在地上,叫道:“不肖之徒司全拜見師父。”
陳希聖沒有理會他,他看到一個少年握著大黑劍,護住身後的女子,他盡量讓自己變得平易近人些,他道:“小公子不必驚慌,貧道乃丹霞山陳希聖,你身後的那位姑娘中了中了我丹霞山的困夢之術,你且將她放開,貧道有辦法解決。”
林晚燭將信將疑,他見識過江湖的險惡,他道:“你是司全的師父?”
陳希聖鄭重的點頭,說道:“貧道曾經確實是他的師父,不過如今不是了,丹霞山竟然出現了歹毒的陰魂,貧道難辭其咎。小公子請放心,貧道跟他不是一夥兒的,貧道跟這位姑娘的父親有些淵源,待貧道救醒了她,你自會知道分曉。”
外麵,一個中年道人拖著個叫的撕心裂肺的老嫗走了進來,老嫗正是竹竿孫兒的奶奶,此時的她全身是血,還被打斷了手腳。竹竿孫兒的癡傻麵目立變,變的恐怖至極,他十指的指甲瘋狂生長,而麻衣老嫗則痛哭道:“孫兒,不要,不要,你打不過他們的!”
獨臂道人吳為子輕蔑的盯著竹竿孫兒,嗤笑道:“又是一個鬼東西,咱們丹霞山現在這麼沒威懾力了,什麼鬼怪都敢冒頭了?”一道黃光閃過,麻杆孫兒甚至都沒來得及衝上前去,他的頭顱已經讓黃光砍了下來,頸部的血徑直噴到了洞穴的頂上。
林晚燭沒有露出任何的仁慈之色,因為江湖本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