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詭計
汝南縣西郊的一座洞穴，這洞穴毗鄰丹霞山，不同於丹霞山的仙氣繚繞，紫氣東來，無名洞穴顯得陰氣森森，且附近沼氣密布。凡光明之處必有黑暗，正如太極，陰中有陽，陽中有陰。
洞穴口寒風陣陣，麻衣老嫗和她的竹竿孫子正跪在洞口，像是在乞求著什麼。變得醜陋的麻衣老嫗滿臉虔誠和恭敬，而竹竿孫子卻在癡笑。
“司大人，老婆子求求您了，您就幫老婆子這一次吧。上次老婆子貢獻了一個讀書人的魂魄，您要是答應老婆子的請求，老婆子就再去找十個，如何？”
洞穴裏沒有任何回應，麻衣老嫗知道是自己提出的東西打動不了洞穴主人的心，她心一橫，說道：“司大人，除了那個少年，他身邊還有個女娃娃。女娃娃的身份不簡單，應該出自佛門。司大人，您要幫了老婆子，老婆子就把那女娃娃抓來給您享用。”
洞穴裏傳來一陣嘶吼，繼而是狂風掃過，差點把竹竿孫子刮倒。老嫗一把拉住她的孫子，身上的黑氣纏繞，她直直的盯著前方。
一個巨大的骷髏頭浮現在她的麵前，骷髏頭先是嗅了嗅老嫗身上的味道，說道：“你身上確實有佛門的氣息，你讓那個女娃娃打傷了？”聲音如同幽靈，深入人心。
老嫗咳嗽了幾聲，是的，她受了傷，在南街之中，她本想出手收拾了林晚燭和洛雨禪，誰曾想洛雨禪有了畫影劍之後，修為倍增，加之她的佛門罡氣跟自己天生相克，老嫗的左胸正是讓佛光灼傷。
老嫗如實回答道：“那女娃娃一定是某位大德的弟子，雖然她不修禪，卻讓人以佛光灌注體內，凡陰晦之物都靠近不得。司大人，我們這個交易是公平的，要想拿住女娃娃，老婆子估計得花掉半條命。”
骷髏頭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倒是挺心疼你的孫子，可惜他是個傻子，三魂七魄天生少一魂一魄。雖然上次老夫幫他續上了，奈何續上的魂魄是有時限的。也罷，這次老夫再幫你一次，記住，這是最後一次，如果你說的少年魂魄還是如上次那個人一樣不濟，你休要再來求老夫！”
老嫗點頭道：“一言為定。”
骷髏頭消失，老嫗則帶著竹竿孫子離開洞穴，而洞穴之中，一個尖利的女子聲音回蕩起來。
“司師叔，你究竟把王郎怎樣了？你若是傷了他性命，我做鬼也不會饒過你！”
“哼，一縷殘魂而已，也敢作妖，給老夫鎮！”
黑霧彌漫，女子的淒厲叫聲不絕於耳。
橋洞之下，林晚燭簡單用石頭搭了一張床，秀才王祥躺在床上，他的頭頂有插著一支木釵，封住了他天池穴中的陰氣。這是洛雨禪的手筆，她雖不精通此道，卻也粗淺的會一些，她心疼的望著王祥，說道：“螢火蟲，木釵隻能暫時壓住王大哥的陰氣，他的魂魄讓人取走，如果我驅走陰氣，他會死的。”
林晚燭沉默了，不是他不關心王祥，而是他實在無計可施。魂魄的事情，他聽都沒聽說過，他覺得外麵的世界真複雜。他的大黑劍微顫，他陡然警覺起來，因為麻衣老嫗和她的孫子正站在橋頭。
生氣的洛雨禪的畫影劍已出，懸在麻衣老嫗頭頂，麻衣老嫗卻頭也不抬的悠然道：“老婆子我有辦法救王秀才一命，你們聽不聽？”
林晚燭皺眉，問道：“你有什麼條件？”
麻衣老嫗樂了，說道：“小夥子挺聰明，當然有條件，不過之於你們來說並不難。老婆子有個朋友喜歡賞劍，如果老婆子眼睛沒瞎，那位小先生手中拿的應該是名劍畫影吧？隻要你們肯到我朋友那兒去坐一坐，老婆子就告訴你們如何救王秀才。”
林晚燭又道：“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麻衣老嫗不由得高看了林晚燭一眼，在她看來，這個少年呆呆的，遠不如那個小先生有經驗，但從此次交談中，她察覺到，他不是呆，而是在刻意隱藏什麼。麻衣老嫗沒經曆過男女之情，自然也猜不透。
麻衣老嫗不再想其他，說道：“老婆子可以先替他驅走陰氣，而保證他不死。兩位都是修武之人，相信要判斷一個凡人體內的營衛兩氣的運行是否通暢應該不是難事。”
武者修元氣，而常人則有營衛二氣，衛氣在外，保衛肌表，營氣在內，滋養髒腑。若是人體營衛之氣通暢，則人安和，生命旺盛。林晚燭轉過頭征求洛雨禪的意見，洛雨禪“嗯”了一聲，道：“我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