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夜半剌客(1 / 3)

正所謂,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一個月過去了,梨花來易府已有一個半月了。天氣也開始轉涼,早晚都得穿夾衣了。

這天晚上,梨花在院子裏散步,做著她晚飯後的必修課。眼角瞥到房頂上有一個人影,她轉過身去,卻什麼人都沒有。說到底她也是個女孩子,不禁有些害怕,等到她故作鎮定的走回房去,額上已是冷汗涔涔。易晚舟背對著她說道:“怎麼這麼早就散步回來了?”說著轉過輪椅來,才發現她臉色不對。

“怎麼了?”他的聲音低沉起來。

“沒什麼,嗬,剛剛有隻貓兒跳出來,嚇了我一跳。”她擦了擦額頭的汗,走向他,蹲在他麵前,笑道,“今晚月亮不錯,陪我出去賞月如何?”

看著她的眼睛,他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好。”

她推著他在院子裏轉著圈兒,突如其來的,又開始感到背上涼嗖嗖的,她轉過身去,還是什麼都沒有。

“你今天怎麼了?”察覺到她異於尋常的沉默,易晚舟擔心的轉過頭來看著她。

“呃,可能是剛剛受了驚嚇,這會兒有點不舒服。”她扯了個憋腳的理由,臉上絲毫不露。

“不會是著涼了吧?我給你把把脈。”他皺著眉,手伸向她。

“沒什麼啦!”她把手縮到背後,感覺背上又涼了幾分,不敢再做任何嚐試,“就你那點江湖術士的本事,我還不敢讓你把脈呢!”

“嗬,”他縮回手,不再強求。“早點休息吧,明天再來賞月。”

“嗯,好。”她推他回房間,猛的一回頭,仍舊是什麼都沒看到。也許是幻覺吧,她自我安慰地想。回到房裏,服侍易晚舟睡下,她卻睡不著,挑了挑燈花,心底升起一股離愁。開始想念在殷府的日子,想念春蕊,想念大娘,想念那些和她嘮嗑的丫頭婆子們,甚至開始想念以前上班下班的古板日子,無風無浪的。

吹了燈,卻還是在床上翻來覆去。突然聽到房頂上有聲音,她頓時一動也不敢動。是瓦片被揭開的聲音,一片,兩片。來人的動作很輕很輕,可那聲音在萬籟俱靜的晚上卻如此明顯,躲在被子裏的梨花聽得一清二楚。她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地從床上爬起來,小心地向前摸索著,慢慢走到書房門口,門突然無聲地打開了,她正要驚呼出聲,嘴卻被一隻溫熱的手捂住了。那隻手她認識,虎口處硬硬的繭子此時讓她感到莫名的心安。她在他身邊蹲下,緊緊抓住他的衣角,一眼不眨地盯著她的床前。

從屋頂上落下來一個女子。黑暗中看得不太清楚,借著窗外透進來的一點月光,隻是看她身形瘦小,體格苗條,決不是男子,更讓梨花證實自己的想法的是,她的耳垂上明顯有類似耳環的東西在晃動。那人走到她床前,驚訝地“咦”了一聲。

“你鬧夠了沒?”易晚舟的聲音突然在黑暗中響起,聲音如往常一樣溫和,隻是這溫和中還夾雜著一絲的不耐煩。梨花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易晚舟卻摸索著握住她的手,緊了緊,似乎在叫她放心。

那人回過頭來,她正好站在瓦片被移開的那方屋頂之下,月光投下來,照在她臉上,讓梨花得以看清了她的臉龐。臉蛋是那種標準的鵝蛋臉,眼睛大大的,水靈水靈的,眼神清澈幹淨。梨花實在沒想到,會在這樣一個疑似刺客的臉上看到這樣幹淨的眼神。說實話,就算把她放到現代不施粉黛,也會是個人見人愛的大美人。

顯然,她不是所謂的江湖中人,稍稍有經驗的人都不會在夜裏把自己的身形暴露在對手的視線中。

“哼!”那女子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口氣生硬的問道,“那個女人呢?”

“我在這裏。”不知道是什麼力量促使梨花回答了這個問題,也許是那陌生女子幹淨的眼神讓她放心了。身邊的易晚舟明顯是吃了一驚。她抽出握在他手中的手,站起身,“你等等,我去點燈。”手腕卻被拉住,“我來。”

黑暗中,易晚舟準確地點亮了燭台,滿室縈繞著昏黃柔和的燭光。

那女子正打量著梨花,眼神裏盡是輕蔑之色,“你是將軍的女兒,一定會武功了?”

梨花微微一笑,“我爹是將軍,我卻不是,所以我不會武功。”

“哼!那更好辦!”黑衣女子晃動了一下手裏的軟鞭,在寂靜地夜裏劃出刺耳的聲響。

“你不要胡鬧了!”易晚舟再次開口道。

“誰說我胡鬧了?我這是在辦正事兒。”黑衣女子一扭身,在桌子旁坐下了。

梨花笑著斟了一杯茶,“來即是客,喝杯茶吧。”彎下腰去,伸手把茶從桌子的這一邊向黑衣女子那邊推去,忽然聽到鞭子劃空而過的尖銳聲音,緊接著腰間一緊,身體已經不由自主的往後倒退著。再一看,茶杯已經碎成了兩半。易晚舟放開她環在她腰間的手,擋在她前麵,對那女子說道,“你不要太過分了!”說話間,他臉上已罩上了一層寒氣,整個人看起來冰冷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