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黛玉確定月色、下身、波若、筆畫這幾個人她不認得,以前也從未聽說過。但她今天聽說了。
“我們來告訴你為什麼!”仿佛是一群男子的聲音。
黛玉尋聲看去,見是四個男子,穿著黃、黑、白、灰四種顏色的衣服。
“你們是?”
“月色、下身、波若、筆畫。”四個人回答。
“你們是什麼時候來的?”黛玉驚奇的問。
“姑娘是問現在,還是以前?”穿著月牙黃的袍子的月色問。
“都問。”黛玉說。
“回姑娘。我們一年前姑娘去西湖之後的當天晚上就到了瀟湘館,這是以前。而現在則是姑娘剛剛到賈府,我們就已經守候在瀟湘館了。”月色不緊不慢的說。
“你們四個人是誰派來的?”黛玉又問。
下身一聽,略微一笑,眼睛也似乎在笑,說道:“姑娘此問,我們四人萬萬不能相告,隻因所托之人千叮嚀、萬囑咐,我們若說了,今後就沒得混了。”
“沒得混?”黛玉早聞坊間有一個專門提供家政服務的組織,名為紫煙軒。紫煙軒做事向來不留主人之名,幾十年來如一日,風雲不變,如今黛玉見了這四人,便道:“你們是紫煙軒的人?”
“姑娘好眼力!”波若緩緩言道,他白色的袍子宛如雲端的浮雲。
“賈府也是門戶森嚴之地,你們怎麼可以自由進出的?”黛玉仍然疑慮道。
“無可奉告!”筆畫微微一笑。
“姑娘此後出行,我們四人必會如影隨形。”月色、下身、波若、筆畫四人異口同聲道。
如影隨形?什麼是如影隨形?
“你們……你們想怎麼樣?”黛玉驚道。
“我們不會打擾姑娘的,這一點姑娘可以放心。”那四個人又是異口同聲。
“四爺的人在哪裏?”黛玉忽然問道。
“這個……”筆畫遲疑道。
“下身,你說。”黛玉轉向不敢看黛玉一眼的下身。
“我……”下身遲疑道。
“你下身兩個字是怎麼寫的?”黛玉再次問道。
下身聽了,臉一下子漲紅了,“‘下’是‘下視瑤池見王母’的下,‘身’是‘身無彩鳳雙飛翼’的‘身’。”
“你換個名字吧?隻換字不換音。‘下’換成‘夏水欲滿君山青’的夏,‘身’換成‘笙’,上麵是個‘竹’字頭,下麵是‘生死誓同歡’的生,你以為如何?”
他聽了,哈哈大笑,說道:“就是這個名字了。”
“四爺在哪裏?”黛玉問道。
“在……”夏笙遲疑著,看月色、波若、筆畫三人。
月色、波若、筆畫三人投來鄙視的目光。
“你們要是再這樣,給我馬上出去,瀟湘館不歡迎你們仨!”黛玉雖是輕輕的說,語氣裏卻有一股狠力。
月色、波若、筆畫三人立即逃也似的離開瀟湘館,消失了。
“他們真不講義氣……”夏笙兩手一攤,“我若跟姑娘說了,姑娘可不能跟四爺說是我泄密的。”
“你還是不是個爺們,是爺們就痛快點,說。”黛玉忍不住了。
“我說……我說……”夏笙停頓了一下,說道,“四爺在怡紅院呢。”
夏笙說完,立即逃也似的離開瀟湘館,消失不見。
黛玉見此,也要出門。
雪雁卻攔住道:“姑娘千萬不要去見四爺。”
“為什麼?”黛玉眼眸閃動,不以為然的看著雪雁。
“因為寶二爺在怡紅院裏,姑娘一會要是見到了寶二爺,豈不是……”雪雁說到這裏,卻不說了。
黛玉聽了,心裏意會,知道雪雁要說什麼,於是停了腳步,說:“那我豈不是哪裏也不能去了?”
雪雁忙說:“姑娘隻須呆在瀟湘館裏,隻怕就是呆在瀟湘館裏也不得安生呢!”
“何以見得?”黛玉很奇怪雪雁今天為什麼盡是奇談怪論。
忽然傳來一串笑聲,是鳳姐的聲音。
“原是嫂嫂來了,快往屋裏坐。”黛玉見了鳳姐,引導鳳姐往屋裏走來。
“顰兒許久不見了。”鳳姐笑道。
“嫂嫂花媚玉堂人,今日來了,必是有事尋來的!”黛玉問,“黑衣人是嫂嫂派去的麼?”
“什麼黑衣人?”鳳姐的額頭起了皺紋。
黛玉笑道:“嫂嫂故意裝作不知,難道嫂嫂要做個做好事不留名的無名英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