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見黛玉這麼說,柔和的聲音中有著強硬,說道:“我便想到了法子,把孩子給我吧。”這胤禛一邊說的時候,一邊走到雪雁旁邊,意欲抱回孩子。
黛玉便對雪雁說道:“不知孩子怎麼樣了?”
雪雁見胤禛要抱孩子,哪裏願意,忙一個轉身,又急步走回黛玉身邊,歎息道:“可憐這孩子正鬧傷寒呢,要不快給他請個郎中來看。若不如此,隻怕這孩子性命堪憂呢!”
寶玉聽說這孩子性命堪憂,忙擦拭了眼淚,說道:“快請胡太醫給他診治診治吧。”
一旁的丫環聽了,便去給胡太醫傳話。
不一會,胡太醫來了,忙給這孩子診脈。他眼神凝重,一動不動的看著這孩子,又摸了摸這孩子的額頭,直到他自己的汗珠都從額頭沁了出來。
瀟湘館裏的黛玉、胤禛、寶玉、雪雁急急的等待著胡太醫診斷結果。
“怎麼樣啊,太醫?”雪雁等不及了,她似乎比黛玉還要著急。
“太醫?”寶玉也擔心起來,他似乎比黛玉更耐不住性子。
胤禛沒有說話,說再多的話也是費話,想再多的事也是多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胡太醫的身上。
胡太醫汗水涔涔,仿佛身處夏天一樣。太醫當然是在冬天,並且現在已經時至時令小雪,外麵的雪花已然在飛揚,似乎還會下很多天似的。
他依然撫著小孩子的脈搏,最後他終於轉向黛玉,對她說道:“下臣已經盡力了,或可過完這個冬天,或可躲過此劫。”
這是太醫的一句話,雖然隻有短短的一句話,但已經說明了一切:孩子性命堪憂了,他到底還能活多久,隻能聽天由命了。
這樣的結論很悲哀,無論是黛玉、寶玉、雪雁,還是至今未說一句話的胤禛。
寶玉忽然上前,扯起胡太醫的衣領,說道:“你救救這個孩子,想盡一切辦法救救這個孩子。”
太醫搖頭晃腦,麵色憂愁,他也感覺很無奈,他也感覺很悲哀。
胤禛依然站在原地,沒有任何表情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黛玉抱起孩子,看著孩子甜美的笑容,讓她感覺到生命是多麼的陽光與堅強。她忽然想到如果這個孩子出生在富貴人家,那麼他就不會感染傷感,也就不會活不過這個冬天。她無奈的想到,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如果。
太醫求救一樣的目光看著黛玉,黛玉會意對寶玉說道:“原是這孩子應有此劫的,你便讓太醫去吧。”
寶玉有了一絲清醒,他鬆了太醫的衣領,目光中有一種殺氣,忍著萬般的苦痛,看著太醫離去。
孩子忽然哇哇的哭了起來,黛玉忙問道:“孩子這是怎麼了?”
雪雁忙過來看了看孩子,睫毛若風中的葉子一般閃動,說道:“可憐的孩子,怕是要吃奶了吧。”
黛玉忽然著急起來,她隻一心要保護好這個孩子。可是她是一個女孩,焉能有能力保護她希望保護好的孩子。
寶玉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忙說:“把孩子給我吧。”
“給你?”黛玉並不願意,“你便要送到哪裏去的?”
寶玉便說:“我便送到老祖宗那裏去。”
黛玉忙道:“為何偏偏要驚動她老人家的?”
寶玉便學著黛玉的口氣說道:“若不驚動她老人家,這丫環奶娘什麼的誰願意照顧這不知來頭的孩子呢?”
黛玉本要爭辯,但見寶玉說的有理,便說道:“你便去吧,好好的和外婆說道說道,別又說些逞強的話,怕是她老人家不高興呢。”
寶玉便依言要去,忽然想起了什麼,轉身說:“把孩子給我吧,我也好說道說道的。”
黛玉聽說要孩子,便道:“這外麵天寒地冷的,你又是一個男子,怎麼照顧得好這個孩子的。萬一有個閃失,隻怕又對這孩子不好的。你便快去快回,若她老祖宗依了,你便多帶幾個奶娘來,隻怕這孩子挑口味呢。”
寶玉聽了,也不再多待,忙離了瀟湘館,往賈母那裏去了。
現在瀟湘館裏除去丫環婆子隻有黛玉、胤禛、雪雁三人。雪雁從黛玉懷裏接過孩子,又哄得這男嬰不哭也不鬧了,依然露出天真無邪的陽光般的笑容。
黛玉扭過頭去,並不想看胤禛一眼。現在的一切煩惱,似乎全是胤禛帶來的。如果胤禛不帶寶玉去雪地裏的茅屋,那麼寶玉絕對不會帶回來一個莫名的孩子。
就因為這一個孩子,她、寶玉、雪雁,可能還會有更多的人關注這件事來。她不知道這孩子的事情會在寧榮二府造成多大的緋聞,但現在她確定她可能會引來諸多的麻煩。這一切麻煩的根源當然是胤禛帶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