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來了!”山桂的話還沒有說完,屁股已經落在了八仙桌的椅子上。
周紫淩隻求有人陪他喝酒,看山桂一臉憨厚,他忽然感覺到這是他平生第一次和這樣一個沒有幾根頭發的憨態可掬的男人喝酒。他的目光中有一絲興奮,又有一絲愜意。
周紫淩又對黛玉說道:“林公子,我便與這位兄弟暢飲幾杯就是了。喝爽了酒,吃樂了飯,我再向掌櫃的討要六萬兩銀票便是。”
林黛玉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失敬離席了。周老板酒足飯飽之後,我必奉送上六萬兩銀票。”
八仙桌上,山桂很是開心,心裏偷樂了一把。在他看來,別人都是大傻帽,隻有他一個人最聰明。人活著做什麼?吃飯。人生就這麼簡單。山桂心裏想著每天吃香的喝辣的,他也這麼做著,每一天他便覺得吃飯是人生的一大樂事,而其它什麼跟什麼的,他懶得理會。
天字號客房裏,黛玉拿出那六萬兩銀票,擺在君安客棧外麵的那一千萬匹就是她的了。她想著這些的時候,忽然寶玉無邪的笑臉笑在她的心裏。
酒過三巡,周紫淩微微有些醉意,而山桂哪裏顧得上喝酒,滿滿一桌子菜,現在已然是杯盤狼籍。山桂打了個飽嗝,忽然很想睡覺,然後他真的在八仙桌上睡著了。
周紫淩微微一笑的時候,胡秀才已經把黛玉遞給他的六萬兩銀票,轉遞到了周紫淩的手裏。周紫淩接過銀票,認真的清點了一下,便笑道:“六萬兩銀票不多不少,我走了,如果還有機會和掌櫃的做生意,我周紫淩定然萬死不辭。”
君安客棧外麵的陽光依然很溫暖,周紫淩是在陽光裏來的,現在陽光裏去了。
君安客棧裏麵的七個人開始緊張起來,現在君安客棧外麵的那一千萬匹就是他們掌櫃的了。
而黛玉正坐在那張八仙桌上,除了秀才在帳桌前打著算盤,還有睡覺的山桂,走來走去的溫飛燕,品嚐著八仙桌上的殘羹冷炙的潘今簾和夏西施,正提來一桶洗碗水的高媛媛,以及一邊看著他們一舉一動又一邊摸索著寶劍的步求敗。
就這樣一直持續了很久,直到夕陽的餘暉落在君安客棧裏。
胡秀才不再打算盤了,他坐到了那張八仙桌上,看著黛玉,說道:“林公子,周老板去了,恐怕掌櫃的也要去了吧。”
黛玉真有點舍不得離開君安客棧,在這裏度過的時光,她仍然記得很清楚。但是她必須回金陵了,到揚州已經有一個月了,布也買好了,隻是她還沒有去為她父親林語海和她母親賈敏掃墓。
黛玉還沒有說出離別之語,忽然有人敲門。
門並沒有關,敲門的人竟然是無名!
他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忽然的不知他的蹤影,又忽然看見他出現在君安客棧裏。
溫飛燕第一個發現了他,她也是第一個迎了上去,攔住了無名,不再讓他再上前一步。她說道:“我們君安客棧不歡迎你,無名公子!請你離開,否則步求敗不會放過你。”
黛玉見了,忙對溫飛燕說:“飛燕,過門即是客,豈有拒接客人的道理?”
溫飛燕聽了,依然攔截著無名,又對步求敗說:“求敗,他要再敢上前一步,你就殺了他!”
步求敗依然摸索著他手中的劍,隻是沒有看飛燕,而是看著黛玉。
黛玉說道:“溫飛燕,你反了不成?我已經說了的話,難道還讓我再說一遍不成?”
溫飛燕堅持道:“他是個沒良心的人,掌櫃的,你當他是客,我卻當他是死人。步求敗,你還愣著做什麼,動手啊!”
步求敗並不著急,一動不動的看著黛玉。
黛玉說:“也許他不告而別有他自己的原因。沒良心的人呢,怎麼就一字不坑了呢?”
無名隔著溫飛燕的身體說了話了:“林公子,我想單獨帶你去一個地方。”
“不行。你不能帶我們掌櫃的離開!”溫飛燕死死的攔住無名,不留給無名一絲靠近黛玉的空隙。
“哪裏?”黛玉問的人是無名。
“你想去的地方!”無名雖然隔著溫飛燕,似乎並不影響他和黛玉說話。
黛玉懷疑的目光看著無名,無名堅定的目光看著黛玉。
“你知道我要去的地方是哪裏嗎?”黛玉的語氣裏有著強烈的質疑,她的眉毛也開始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