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雲莊,也許太傳奇,也許是太靈性,也許是太獨特。諾兒覺得蕊珠對響雲莊的興趣比之找到久違的自己的興奮,有過之而無不及。以前蕊珠還會抱怨哥哥搶了很多她份內的事,讓她成了一個最得閑的奴婢。
可是現在她卻樂得自在,在莊內東轉西蕩,雲羿似乎也沒放心上,任由她亂闖,諾兒也習慣了這幾個月的生活,倒也沒覺得不妥。
雲羿外出時間越來越少,誰也猜不透他心思,諾兒更是懶得去臆測。常常是兩人在書房,相對無言,倒也不覺無聊,時而也會對弈,可是諾兒棋德並不好,棋藝卻還是個讓人期盼的對手。
諾兒喜歡放開棋局,大刀闊斧;雲羿也是落子瀟灑,海闊天空。兩人常常幾個時辰分不出勝負,直至用膳時刻,諾兒便要耍懶,落子涉險,每每這時雲羿總是緊緊逼退,諾兒總落得個功敗垂成。心中自是不服,總是叫嚷雲羿卑鄙,從早到就寢,他當是苦不堪言。
後來幾次對弈,雲羿漸漸改了戰法,放子設阱,諾兒倒也不傻,可是不到兩個時辰必以戰敗收場。為此賭氣經後再也不要和雲羿此等卑鄙之人對弈,汙毀了對弈的精髓。
那日雷雨過陣,空氣甚是清新,泥土翻新,落紅滿徑。午睡起來,精神爽徹,驚雷之聲卻撩起了諾兒心中的那縷擔憂情怯。
“蕊珠  ̄蕊珠”又不在,最近似乎迷戀上了天城的風俗人情了,每天都要纏著外院的下人講訴這裏的習俗。
本想仔細詢問哥哥在盛都的處境,雖然自己不甚了解萬盛的局勢,但是在王府幾年偶爾也在書房聽人議論幾個親戚臣子的實力。端親王府雖占了六成的兵力,可是老王爺近幾年一直外戍邊疆,朝廷聯絡稀少,難免外戚和其他大臣聯合,那麼他們占了人和優勢,這必是一場惡戰。
取下一旁的一支玉蕭,通體碧色通透,柔光琉璃。吹奏出那曲師父長吹的“長相思”。本是不熟悉的曲,今日卻能隨性流暢。
相思刻骨,哀婉悠長,情意綿綿卻痛徹心扉,以前師父吹奏此曲時,諾兒總要心揪一下,可是自己從來就吹不出那哀婉心痛,卻能在一曲哀愁綿長,情意無限中奏出一份灑脫自在,但總沒有師父那麼扣人心弦,所以很少吹奏。
一曲過後,陣陣涼風很是舒適,卻見雲羿倚在門口,若有所思。
“想水澤了?”臉上微微冷冽。
“惡戰在即,擔心免不了!”還沉浸在自己的憂慮中,無法顧及雲羿聚集的怒氣。
“那惡戰之後呢,還會想他嗎?”盡力地壓製那一份噴薄的怒氣。
“不知道。於權於我,孰輕孰重,我自是不敢比較,隻是往昔的情意在,我說不想他,你信嗎?”此時的諾兒再也不能縱情於她自己的世界了,束之水澤羽翼的時光終究會結束,隻是她不知道來得這麼突然。
像是被寵溺的無知孩童,對於塵世一無所知。可是突然有一天,孩童還允吸著放縱的自由時,她被宣判,你獨立了。沒有前奏,沒有準備,隻有孤獨的無助。
雲羿走入屋內,從架上取下一把銀色匕首,即使不曾出鞘也能感受到那陣陣寒意。
“權?天下?”玩味地摸著那閃著寒光的刀鞘。
諾兒也跟著坐在雲羿旁邊,她不怕他,雖然他難以琢磨。
“我要看看!”對於自己喜愛的東西,似乎有一種天生的炙熱。小手不顧及地要去搶那把匕首。
“你知道它意味著什麼嗎?”雲羿也不介意,把匕首給了諾兒。
“一把好匕首,不過還是不要用來殺人,太好的東西用在恐怖的事件上會變得更恐怖!”這把匕首一現世,難保沒人來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