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一覺,身下的涼意像一條蛇直穿諾兒的骨頭。
“誰把我又扔回那張寒玉床了,不知道這幾年自己變得較貴了嘛”不滿地縮縮身子,像是自我催眠一般喃喃自語:不冷、不冷,一點不冷。
一陣嘈雜聲穿過諾兒脆弱的耳膜,‘聽不見,聽不見……’做著最後的掙紮,不肯和周公說再見。
就在諾兒扒著周府的門檻時,一個手爪不客氣地擰上了死命失去聽覺的耳朵,現在諾兒怎麼也做不到直接忽視了,心想著這妖孽發什麼火,好像以前也沒動手打過自己啊,自己沒犯什麼錯啊。
火氣噌噌地張大眼睛,心想是一腳踹過去好還是一掌揮過去妙,再這樣下去自己還真的是個被虐待的可憐孩子了。
“混小子,誰讓你跑這裏偷懶的?”尖銳的女聲,響徹諾兒的每個毛細血管。
唰一下睜開眼睛,還沒來得及一腳踹過去,一個巴掌飛快過來,耳邊傳來的痛覺還沒消失,臉上的火辣疼痛立馬接替。
‘怎麼回事啊,遇鬼了!’徹底清醒,委屈、憤怒,還有湧動的恐懼讓諾兒站立的身子不自覺地顫栗。
“嗚嗚……我,我不知道”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這種陣勢,眼前的女人怒目狠絕,一眼就知道不是什麼善類。
“敢說不知道,來人把這混小子綁了”中氣十足,然後幾個彪形大汗像餓了一個冬天沒見過食物的熊一般撲了上來。
“眶  ̄”諾兒雙腿發軟倒在地上,疼痛殘忍地提醒自己:這不是夢。
“嗚嗚,你們走開,走開……”開始做最後無謂的掙紮,臉上已經掛滿了淚珠,星星點點,讓水澤最疼惜的表情在這裏顯得可笑。
熊爪已經抓住了弱小無力的胳膊,諾兒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字:死。第一次有了死亡的恐懼。
死命掙開胳臂,撕拉一聲,衣服破裂。一陣詭異的香味散開,暈開在空氣裏。
“砰、砰、咚……”剛剛還血氣盛淩的幾個大漢應聲倒地,頓時沒有半點生氣。
“你……”那個豐腴的女人終於沒有走上來再煽上一個巴掌,倒在一株玉色溫馨的玉蘭樹旁。
諾兒傻愣地看著周圍的一切,不敢動彈,也無力動彈,連哭泣都已經被遺忘,身邊一瓣瓣玉蘭花飛舞,蒼白而絕望。
“怎麼回事?”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來人站在幾丈開外,不敢隨便近身。可惜此時唯一矗立在鵝卵石甬道的諾兒充耳不聞,顯得獨孤絕世。
“小心有毒”一個不羈灑脫的男子,沉了一下氣,拉住了欲上前的女子。
“殘花紫,風飛香萬裏,花落摔滿徑”
諾兒微微動彈,‘殘花紫’是冰姨給自己防身用的,本來香飄見血,花落枯殘,自己以前玩耍的時候看到旁邊的樹枝瞬間枯萎很是驚恐,所以就略微改了一下。
等到滿院落花,淒慘一片之時,諾兒聽到又有腳步聲向自己靠近,本能地嚇怕,蜷縮著弱小的身軀。
“解藥”剛才站在門口的女子,一把抓住諾兒的衣襟。
抬頭看到的是一張傾城的美人臉,妖嬈卻不媚,柔美而不弱,此時寫滿了怒氣。
“嗚嗚,嗚嗚”毫無預期地癱倒在地,委屈哭喊。
“我,我,我沒有。你們壞 ̄”小臉倔強蒼白,讓見者心疼,哭聲委屈恐懼,使聞者憐惜。
“瑰奴,他是誰?”那個不羈的男子也走了過來,靠在梧桐上細致打量起這個過份柔弱的小男孩。
“小雜役”
‘小雜役’諾兒震驚地抬頭審視這裏的一切,太詭異了,明明睡在春暖樓的客房內,妖孽還在旁邊的,一覺醒來自己不但睡在甬道上,莫名其妙遭遇暴行,居然還淪落到小雜役的悲慘生活,太詭異也太複雜,所以選擇先忽視。
“什麼名字?”男子離開梧桐,站到諾兒跟前。
一雙精致名貴的朝雲靴落在諾兒眼前,偷偷往上瞄了一下,是稀罕的雪妨綢。‘就他了’認定了他是這裏的權威,心裏下了決定,猛地撲了過去。
死死地抱住來人的腿,哭得好不淒慘。
“嗚嗚,我真的不是這的小雜役,嗚嗚,他們打我,嗚嗚,我要回家,嗚嗚”諾兒哭得全情投入,聲情並茂,淚水掛滿小臉,已經蔓延到男子的衣角。
“小諾,給我放手”女子的聲音突然犀利起立,已經開始過來拉手臂,捏得諾兒感覺骨頭快要碎裂一般,但是她沒有理睬,也沒有抬頭,打算做最後一搏。
時間一點點流逝,漸漸體力不支,甚至已經開始感到頭昏目眩了,小腦袋在混亂中拚命找求生浮木,她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眼前的男子被自己死拽活拉巋然不動,武力肯定不是對手;自己的輕功還不錯,但是對方底細不明,魯莽行事恐怕丟了卿卿小命,也不是可行之策;也許隻有使出絕招了,但是‘神醉’太恐怖了,自己沒有試過,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有救,但是其他的毒怕對付不了那個男子’諾兒心思百轉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