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陽光正好,宮人都到桃花節湊熱鬧去了,無喜躲懶貓在樹蔭下讀著那本《醫經》,忽聽到有人喚她,抬頭看卻是成湯在向她招手。
這五年,無喜長成了大姑娘,成湯更是豐神俊朗,舉手投足皆有王者風範。無喜看著他衣帶當風,也是略微失神。
隻是,除了剛開始,成湯幾次難以收斂情緒外,對她倒是如同一般宮人一樣無二異,那夜的把盞醉酒仿佛在二人心中都沒有發生過,無喜莫名很想與成湯親近卻苦於沒有機會。
無喜回憶這幾年,夢倒是做了不少,卻大多關於一個孩子。有那孩子看到母親懸梁自盡時癱坐在地上驚恐的眼神;有那孩子被父親責罵後在院裏跪著背了一夜的書;有那孩子當麵被最低賤的宮人啐麵而其他人竊竊嘲笑時攥緊的拳頭;也有那孩子發奮成為人人傳誦的公子而設計除了兄弟後的醉拳……無喜知道,這孩子該是成湯,她從小也是嚐盡辛酸,服侍成湯隻是更加用心。
正想著卻忘了動,隻等著成湯衝她走來。到了跟前無喜才一愣神,流落在外什麼好東西都得搶都得藏,無喜下意識地便把《醫經》塞到身後,見成湯一愣,便訕訕拿出雙手奉上。
成湯不接,反而抿著嘴看向別處,無喜又訕訕收起。成湯問:“你可識字?”無喜起身答道:“我開始被一位山村先生撿到,教我識了幾個字,隻是,隻是後來他總是,呃,摸我,我便趁一天子夜逃了出來,因此會看不會寫。”成湯聽到這也是微微一愣,便問道:“我教你寫字,你願學麼?”無喜聽了大喜,一把扯住成湯衣袖喊著:“願意,願意!我願意學!”回過神來收手,趕忙偷偷望向成湯,見他似乎這次倒無甚不悅,便就著禮儀恭敬答道:“無喜願意跟著王學習寫字。”
成湯見她學得有模有樣倒也嬌俏可愛,當下折下花枝,在地上寫了“無喜”兩字,握著無喜的小手,擺弄到正確的姿勢,在地上寫起字來。
無喜人縮在成湯懷裏,手握在成湯手裏,直覺得麵紅耳赤。她生的嬌小,前些年有吃不飽,看著隻像是成湯擺弄的娃娃。她頭不敢抬總覺得微小的角度就會撞到成湯的下巴,她眼不敢看,眼裏除了成湯骨肉停勻的手再無其他。字是怎麼寫的一點感覺也沒有,隻是覺得成湯手上使劍磨出的繭子蹭的手心一層微汗又麻又癢,握著的花兒仿佛都融化,下身也一陣濕潤傳來。
哎!怎麼流血了!無喜覺得奇怪扭動身子,竟看到那翠色衣衫點點血跡,這難道就是《醫經》上記載的葵水?!
成湯也是一愣,堂堂商部落首領哪見過女子初潮的模樣,當下喚起宮人來,半天未見人來才想起今天大家都出去過節去了。兩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瞅著,場麵一度詭異。
“呃,你那書裏可有記載?”還是成湯先冷靜下來,不自覺地放低聲音問道。無喜受了影響也是小小聲道:“隻是知道,但這《醫經》隻說了特殊情況,比如疼痛難忍如何,葵水斷絕如何,血崩如注如何……”無喜報菜名似的還未說完成湯便打斷了她,竟是將她一把抱起,飛也似地像她屋子裏衝去。
成湯把無喜放在床上,看也不看她,便掀了她的裙子,把一塊上好的絲綢帕子胡亂塞到裙子下麵便黑著臉逃了出去,留下呆愣愣的無喜。不大一會功夫,宮人們竟陸續回來,阿瞳擦著汗走進門,罵罵咧咧著:“王不知道抽了什麼瘋,好好地非得提前結束了桃花節,真是!哎無喜你這是怎麼了?誒呀恭喜恭喜我們的小妹子長大了,你這不對,來姐姐幫你弄。”
成湯回到屋裏,擦擦額頭上的汗,不自覺微笑起來。笑了那麼一會,卻突然定格般收斂了笑容,自言自語道:“做有施氏的長王姬,怎麼可以不會寫字?”
“來人,召見有施氏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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