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此時商丘的街道上,熱鬧非常。挑擔賣菜,掛牌行醫,壯漢磨石,姝麗唱曲,人人摩肩接踵,討價還價,仿佛天下的買賣都湊到此處。
“王子,阿亞不懂!買賣,恥!商丘這樣,其他氏族,會恥笑!”
人群中走來兩人,著白衣者身材高大,眼露凶光,裸露在外的皮膚皆是疤痕,走路也是大大咧咧,話似乎還說不利索,但略遲上半步對同行者的態度卻是說不出的尊仰。
而他的同伴是位黑衣青年,生的溫潤如玉,眉眼亦兼具山水豐神,可山是巍峨岱宗,水如驚濤裂岸,年紀不大,卻不怒自威。“阿亞,在外你須叫我成湯,可要記住了。”接著,那青年卻好似自言自語:“買,供黎民所需;賣,解急者燃眉。買賣更使一方富庶,生民便利,有何不可?改變,早就該做了。”
阿亞還在嘟囔著,不尊,死鬥場,阿亞打輸,王子救阿亞性命之類等等,成湯隨著他去,自顧沉思,目光變得越來越冷冽。突然,他好像突然下定了決心似的打斷了阿亞的嘟囔:“阿亞,我讓你查的女孩兒,你可是確定就在城南?”阿亞答是,二人便大步走去。
阿玨此時拿了個磕破了的石碗正向路人乞討,瘦瘦小小的她衣衫襤褸,麵色饑黃。遠遠看到有兩個男子正在看她,貧民窟裏長大的阿玨一眼就看出其中黑衣那人舉手投足神采飛揚定是個貴人,便分外賣力的表演起自己的無助無辜來。待那兩人走近,阿玨眨巴著水汪汪的眼睛,小黑爪子一把抓住了青年衣角,啜泣著:“阿玨餓!阿玨餓!”
成湯看著跪在自己腳下的小人兒,眼中一抹古怪的神色飛逝而過,輕輕卻堅定地避開了阿玨的手,問道:“你叫阿玨?”接著似乎在冷笑“嗬,你父母倒是恩愛非常給你起了個好名字。”阿玨從小察言觀色慣了,見這人近看倒沒了遠觀的溫和良善,隻覺得氣質逼人,便不敢再裝瘋賣傻,隻安靜點頭。成湯又問:“我叫成湯,你,可願隨我做個婢女?”阿玨見他話語溫柔目光卻愈發不善,便不回話,成湯略等了一會,收斂情緒道:“不願?”阿玨見他趨於和緩,試探著方問:“那,能吃飽麼?你不打我不罵我,住的地方沒有虱子臭蟲我就去!”成湯一笑,示意阿亞牽著阿玨,一行三人回了宮。
路上走著,阿亞看女孩兒腳上皆是擦傷水泡,便把她背在背上。阿玨看阿亞雖麵貌凶惡,舉止粗魯,卻感覺比那叫成湯更的親近,小女孩心性,竟在這個才見一麵句話未說的男人背上沉沉睡去。
回了宮,成湯著人為阿玨安排了住處,看著睡得迷迷糊糊的阿玨說:“從此,我賜你名為無喜。”說完,著急似的徑自走出。
門外的成湯,雙拳緊握,向來深沉內斂的他竟控製不住自己的怒氣。“嗬嗬,阿玨阿玨,給賤種起了這麼個名字你們倒成了一對璧人麼?阿玨,不,無喜你害我幼年失慈,受盡淩辱,我詛咒你一生不嚐喜樂!”說著砰地一聲打在廊柱上。
聲音喚來了阿亞,成湯冷靜下來,問道:“阿亞,你可有耿耿忠心?”阿亞跪下說:“阿亞,該死的,王子,救我,阿亞命給王子。”成湯盯著他看了許久,目光中翻江倒海,道:“阿亞,你去殺了主癸,我的父親,這裏的王。”阿亞磕了頭去了。
成湯站著,似乎想要一直那麼站著,終於緩緩的笑了。
從今開始,我的命,你們的命,天下的命,皆由我自己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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