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相公來狀告娘子,說他想納妾,娘子知道之後便想毒死他。娘子下了好幾次手,都被他識破,這一次他出門回來,他娘子居然找來一個大漢躲在衣櫃裏,伺機謀殺他,他打開衣櫃看見大漢躲在裏麵,立刻便跑了出來報案。”路陽說著說著又不覺得好笑了,不就是一個烏龍漢撞破了妻子的奸情嗎,這應該是一場悲劇,而不是一場笑劇。隻是,這丈夫原本也想納妾的,那想來夫妻都不是好鳥。
不過薛明和南山都捧腹大笑,這麼後知後覺的男人也確實可愛,也許是他太過小看自己妻子的魅力。許多男人都是這樣,以為自己對家中的黃臉婆嫌棄了,便誰對她都不會有興趣。
落塵的臉色卻在那一霎變得十分難看,他俊朗的麵容寫滿倦怠與悲愴,仿佛所有的偽裝都宣告敗破。路陽看他的臉色,再想起筱筱跟她說的事情,心中暗暗叫糟,連忙給薛明和南山打了個眼色,兩人找了個借口退了出去。
“落塵,你不高興?”路陽看著薛明和南山把門關上,然後才開聲問道。
落塵凝視著她,眸子裏帶著一絲審視和憤怒,還有一絲路陽不難察覺的悲傷,他開始冷笑,無法抑製的冷笑,路陽看得心慌,淚水滑出,伸手握住他的手,帶著顫音道:“算了,過去的事情都不要想了,你還有我,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假若你願意,就讓我取代你心中陽陽的位置吧!”
落塵啞聲道:“你是同情我?”想來她說得出這番話,筱筱應該跟她說了不少以往的事情,她依舊渾然無知,若是往事在她心中是刻骨銘心,她怎麼還會想不起?雖然不想她記起那段往事,但是此刻,他真想掰開她的心看看她到底有無愛過他。
路陽搖搖頭,“不是,不是同情,我也不知道怎麼說,隻是覺得好心痛。”路陽的眸子劃過一絲傷痛,看慣落塵淡然的麵容,忽然見他露出如此淒絕的神情,心中除了驚慌,還有一種疼痛慢慢滲透四肢百骸,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和落塵已經經曆了這些年的風雨,早無分彼此,他傷她痛,她痛他哀,命運既然讓他們牽扯在一起,也許是注定他們彼此幫助度過人生最灰暗的日子。
她來得太遲了,落塵已經在這條路上痛苦了許多年,她心痛的是他漫長的歲月裏種種的孤獨和絕望。
等一個永遠也不會回來的人,難道不是一種絕望嗎?誰又有 本事握住一手的飛塵?需知道除了時間是流動的,空氣也是流動的,落塵塵飛,原是常理,伸手去握,能抓住的永遠不會是幸福。
落塵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女子,她說心痛他,可知道他為了她又心痛了幾多歲月?一切到底是他的錯還是她的錯?他為了他放棄了自己的傲氣,放棄自己的自尊,卑微得如同地下萬人踩踏的泥土,甚至去偷偷修改屬於她和星君的姻緣,他曾經很痛恨星君,但是這一刻,他又能恨誰?原本,她就不屬於他的,偷來的愛情,豈有不還之理?若他沒有修改他們二人的姻緣,她又怎麼忽然會跟他說愛上了他?這一切急轉直下,都因為他偷偷地換了他和星君的位置,否則最後共諧連理的,便會是她和星君,這一切的種種的種種,皆因他而起,此刻,他的悲,他的痛皆是咎由自取。
(年尾,公司開始瘋狂地忙,更新減慢,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