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王爺身子剛站直的身子忽然打了個趔趄,他重新坐下來凝視著路陽,搖搖頭,“莫要在本王麵前裝神弄鬼,你是什麼混球報上名來!”
路陽輕輕地蕩著杯子中的酒,鮮紅的酒液在杯子中旋轉,發出清香甜膩的酒味,“三十年前,你每隔一天,便送葡萄入宮要我釀酒,其實你根本不認為那些葡萄可以做出什麼美酒,你隻是怕我難過,怕我胡思亂想,所以用這樣的借口來陪我。”路陽不知道為何要代入溫暖的角色,也許是一路陪伴溫暖過來,她羨慕他們之間這種感情,她一直認為,要有這麼深情的忘年交,是要付出很多很多的,她不是一個害怕付出的人,她隻是一個害怕失去的人,所以這些年她從來沒有在一個地方呆超過兩年,除了大朗王朝。得不到,自然也不會失去!
看到溫暖和十王爺之間的父女情深,她不忍告知他,其實他心中牽掛的女兒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經去世,雖然如今溫暖在另一個時空活得好好地,然而相對來說,在他的時代,溫暖已經死了,就等同寒軒也死了一樣。
路陽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這個念頭便在腦海中落地生根,並且迅速茁壯成長!
十王爺深受震動,定定地注視著她,搖搖頭說:“不是,你不是溫暖。”
“為何如此肯定?”路陽有些驚愕,能說出這段往事和他的用心的人,相信不多。
“假若你是溫暖,不必說,本王便會知道,這就是心靈相通。而你雖然知道那件往事,可若你是溫暖,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來,而是放在心中,她的感情一直都是內斂含蓄的。不過本王可以肯定的是你也認識溫暖,並且很熟悉。你到底是誰?”十王爺分析了一下,忽然橫眉冷問。那尊貴威嚴的氣勢不必刻意營造,他隻要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氣息便散發了出來,讓人望而生畏。
這樣的老頭,丟到現代去,肯定也是一件極好玩的事兒,尤其他那一身武功,在現代可謂是奇跡了。十王爺這一輩子,孤獨了一輩子,除了溫暖陪伴他那段日子過得略微有滋味一些之外,其餘的日子都是和野獸為伴,他信守自己的承諾,和太皇太後始終信守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他守護她,用他自己認為對的方式,卻苦了自己一輩子。
當然,是不是真的苦,也要他自己說才是權威,也許他甘之若飴!
“我叫路陽!”路陽坦白自己的身份,“我認識溫暖,也認識寒軒,更認識您!”
“路陽?刑部尚書路陽?”十王爺用古怪的眼光打量著她,她卻淡淡地喝著紅酒,那酒香撲鼻而來,讓十王爺心中癢癢的,也端起了往口中灌去,然而下一刻,他手中的酒杯卻去到路陽手上,隻見路陽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也站了起來,並且奪過他手中的杯子,笑吟吟地說:“紅酒,不是這樣灌的,而是要品嚐,尤其是三十前那個豐收季節的紅酒。”
“你是什麼鬼混球?”十王爺瞪大眼睛看著她,臉上不禁有了一絲驚駭的神色,這麼多年,不是他自誇,還沒有人能從他手上奪走任何東西,他這一輩子什麼成就都沒有,隻有這一身武功讓他自豪,但是一個女娃,竟然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把自己手中的杯子奪走,不能不讓他懷疑她到底是人還是鬼。
路陽笑得像隻小狐狸精一般,詭異地說道:“若說,我真是鬼,你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