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陽是看著溫暖咽氣的,並且無法施救。她知道,溫暖在這個世界的時間已經到了盡頭。怎麼會這樣?溫暖竟然死了?她驚詫地看著落塵,落塵隻微微一笑,“到寒軒死的那天去!”
寒軒是天子,縱然不是紫薇帝君,也是星君,一旦從人間壽滿,是必須歸位的。
他看著溫暖,雖然依舊失去了軀體,但是胸口那種疼卻依舊明顯,溫暖一步步走過來,“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你身邊。”
寒軒摟她入懷,熱淚落地,因為他知道兩人生不同路,連死也不能同道,“一走二十年,你好狠的心!”
那一日,彩鳳踉踉蹌蹌跑到議事廳門口,他雖然一直在易事,可也從彩鳳的腳步聲中聽出了事情的緊要性。他打開門,彩鳳頭發淩亂,臉色蒼白,眼睛紅腫,他心裏便猛地一沉,彩鳳也不顧其他人在場,痛哭道:“娘娘走了!”
這四個字,仿佛是可以奪人性命的暗器,他覺得生命最好停頓在他和溫暖相擁而眠的那一個晚上,那樣生命到底是完整的。他發瘋似地衝回摘星宮,隻見到一張白紙上寫著一句話:軒,我走了,不必尋我,你相信這個世界有來世嗎?我會一直等你,等到我們可以名正言順地在一起的時候。我愛你!
一句話,交代了什麼?他像個瘋子一般帶人去尋找他,凡是他能想象她會去的地方他都找了,直到八個月後,見到那個酷似他的嬰兒出現,他才真正地意識到,溫暖不會回來了,她跟楚帆走了,但是她走了,最後還要騙他說她愛他,她愛他,但是她卻在他為了他們的未來努力奮戰的時候選擇帶他們的孩子離開,這樣的愛,他寒軒稀罕嗎?
他把孩兒交給彩鳳撫養,把李李立春封為貴妃,賜住摘星宮,封彩鳳問美人,帶著寒歌住在摘星宮偏殿。過了幾年,彩鳳身故,寒歌便由李立春撫養。寒軒怕看到寒歌,寒歌越大,眉目便喝溫暖相似,他不要再看到和那個女人有關的東西。
有一年的六月十八,他的生辰,他讓百官為他慶賀,那一晚,他醉得一塌糊塗。擺駕摘星宮寵幸了一直未曾被寵幸過的李立春。醒來後,他看著身邊這個裸著身子的女子,心裏曾有過一刻憐惜,他昨晚,一直把她當成了溫暖。
“皇上.......”李立春驚惶地起身,想伺候他更衣。
“你出去吧,朕要安靜一會!”寒軒閉上眼睛,全身像是被抽幹了力氣一般,再無力張開眼睛看一眼這宮殿。這裏,曾經是他覺得最幸福的地方,這裏曾經住著一個帶給他最大幸福的女人。
李立春退了出去,走到門口,她回頭看了寒軒一眼,欲言又止,瞧見寒軒這副模樣,她毅然開口道:“煒晨她心中愛的,一直都是皇上!”
他猛地睜開眼睛,一張臉凶狠不已,連眸光都透著寒氣,“誰準你說她?”
李立春咬咬唇,委屈地低下頭,過了一會,她鼓起勇氣走過來說:“臣妾知道不該說,但是這一切,都是楚將軍的詭計,他先是讓煒晨知道了貴人自盡的事情,然後逼著煒晨為了皇上的處境著想而跟他離開,她離開,是因為她知道你們之間不會有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