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姑姑帶著寒越來到摘星宮,彩鳳卻告知溫暖身體不舒服,已經進去休息了。蘭姑姑問候幾句,然後安慰彩鳳彩蝶:“想必是血氣不足,不必擔憂的,回頭讓禦醫開點補身子的藥過來,你們好生伺候就是了。”
“謹遵蘭姑姑吩咐!”蘭姑姑在後宮的地位很高,連皇後見了她都要行禮,皇上見了她也要尊敬地喊一聲姑姑,因為她雖然是太後的陪嫁,卻武功高強,太後更是當她姐妹一般看待,所以整個後宮都十分尊敬她。
“這位是大皇子,你們過來見過大皇子吧!”蘭姑姑拉過寒越,對兩人說。
“參見大皇子!”彩鳳彩蝶兩名行禮。
寒越淡淡地說:“平身吧!”那女人既然不在這裏,那他也不必裝乖。
蘭姑姑又交代叮囑了幾句,然後便走了。
寒越打量著這摘星宮,奢侈華貴,雕梁玉宇,水晶玉璧為燈,檀香木屏風,連家具都是上好的梨花木。這個宮殿曾經是他的家,曾經是他與母妃的家。可如今易主了,母妃也真的不在了,他像是一個藤球一樣被人踢來踢去,什麼時候他才能成親搬出去?皇子隻要成親了,便有獨立的宮殿,和後宮分開,住在前殿。
父皇並非不好,隻是他對母妃太薄情,或者說他對任何女子都薄情,可他不怪父皇,他今年十一歲,都知道對後宮的女子不可寄托太多的情感,母妃便是因為榮寵過多而被害死的。至於這位莊貴妃,也隻是看什麼時候步母妃的後塵。
“大皇子,奴婢帶您倒寢宮裏去吧!”彩鳳見寒越一個人在冥想,便提醒道。
寒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臉上的乖巧稚氣已經退卻,剩下的是冷漠,“不必了,本皇子想四處走走,你們不必伺候了,有小三小四伺候便行了。”
小三小四是伺候他的兩名太監,他對他們兩人是完全的信賴,可他們也沒能力保護他,他一切隻能靠自己。
“好,那奴婢去伺候娘娘了!”彩鳳彩蝶告退了。
看著彩鳳彩蝶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寒越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彷徨地看著這華麗的宮殿。
小三上前問道:“皇子,您怎麼了?”
寒越渾身發冷,心中有強大的無力感,他知道自己是一張被別人拿捏在手上的王牌,隻要誰取得他的撫養,便能得到父皇的寵愛,因為他是大皇子,是最有資格成為太子的人,也因為如此,很多人視他如眼中釘,要處之而後快。
這個莊貴妃不會比淑妃好,單單看她從一個才人的身份一躍成為貴妃便知道。他不想做太子,隻想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沒有人打罵,沒有人欺負。
可這些話,他不能說給小三子聽,他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的軟弱。他想起溫暖,想起她拚死也要救他的情景,這個世界還會有人這樣對他嗎?她那時候說:聽著,小孩,你什麼都不必做,什麼都不必想,你是孩子,就想孩子應該想的事情便可以了,其他的交給大人去想。她把他當成孩子,可是他沒把自己當成孩子已經多少年了?母妃在他五歲那年死了,隨後不久他便跟著淑妃,喊她做母妃,心裏卻恨她恨得要命,她總是變著法折磨他,在他麵前對母妃痛罵侮辱,他開始會哭,會反抗,但是慢慢他知道無論他做什麼都沒用,因為淑妃和皇後熟絡,後宮的事情都是皇後在管理。他曾經向皇後求救,皇後卻隻是痛罵了淑妃一頓,責令她以後不許這樣,卻沒有什麼其他處理,可也因為那一次告狀,他被折磨得死去活來,自此以後,他不奢望任何人救他,他隻是默默等著自己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