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寒軒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莊煒晨回答說:“我叫莊煒晨,你呢?”她其實並不想知道他的名字,隻是習慣了報上自己的名字時順便多口問一句。
寒軒不語,隻細細琢磨這三個字,企圖從這三個字裏麵尋找一些熟悉的氣息,但是他很失望,因為這個名字對他來說,十分的陌生。如此陌生,卻又如此的熟悉,陌生的是名字,熟悉的是感覺。他想走過去努力看真她的模樣,她卻伸伸腰說:“我要走了,一會小主找不到我會生氣的。”
“你小主是誰?”寒軒問道,以為她是伺候新進宮才人的宮女。
莊煒晨回答說:“我的主子是新入宮的李才人!”
寒軒不語,想努力看清莊煒晨的模樣,可莊煒晨卻像和他作對一般,從他身側溜走了。他怔怔地看著莊煒晨的背影,臉上掠過一絲淒愴。
其實,他真是連想念她的資格都沒有。這一年多以來,國事繁忙,他疲於應付國事,基本沒什麼時間想起以前的事情。但是不知道為何,越是這樣壓抑,她在他心底的影像就越是清晰,甚至她隨時會走過來笑盈盈地說:“這是我親手做的生日蛋糕,你覺得好吃嗎?”
她是否知道他自從那之後愛上了甜食?他有時候會問自己,是否著的很愛溫暖,他自己無法回答,因為在他心底,一直覺得他和溫暖之間應該有一種比愛更高尚的感情。
也許溫暖沒死,他對她這種異常的情愫可以隨著時間流逝而慢慢淡去,但是死亡往往比時間霸道,而且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把不好的東西去掉,腦子裏隻留下美好的回憶,而自己則在這種美好回憶中一直沉淪下去。
莊煒晨回到院子裏,隻喝了一杯水便蜷縮在床上睡覺,彩蝶進來問她要不要沐浴,她懶惰地說:“不要了,我困了。”然後翻翻身子又睡過去,彩蝶搖搖頭,“晚膳都還沒用呢,小主不覺得餓嗎?”
回答她的是莊煒晨勻稱的呼吸聲,彩蝶失笑,走上前去為她壓好被子然後轉身出去了,伺候這樣的主子倒也清閑自在,什麼都不用做,除了偶爾打水拿飯,其餘的事情莊煒晨都自己做。偶爾還會清掃一下自己的院子,然後笑嗬嗬地看著落葉再次覆蓋地麵。
聽到彩蝶慢慢地把門關上,莊煒晨平躺在床上,初夏還有些涼意,她擁著杯子傻傻地發愣,一顆眼淚滴落在枕頭上,她腦子裏總覺得很混亂,不知道怎麼做才好。自從來到古代,她就覺得自己的日子陷入一片愁雲慘淡中。先是被人悔婚,然後差點被強暴。她不知道為何最後自己能從那一個場禍劫中逃生,隻知道醒來時候,已經在一個富商的家。富商說她已經足足昏迷了半個月,問起她為何會在這裏,富商則說是路過一個樹林發現她的,那時候她衣衫不整,而且身邊還躺著一個三具屍體,林子裏還起了大火,富商見她還有氣,便帶著她上路,並聘請大夫救治她的性命。
她不知道那男人為何最後會變成屍體,她也不敢問富商發現她的時候是否已經被人強暴了。她給自己留一絲希望,但是她也同時知道這是自欺欺人,在她昏迷之後,一定是有發生過一些事情,至於發生什麼,她不敢想象,也不願意去想,無論她有無被人強暴,她活下來了,生命才是最重要的。活下來,便有希望。富商姓莊,見她可憐收了她為義女,她沒有改名,依舊叫溫暖。至於莊煒晨,其實莊老爺的女兒。